像是特意挑了李承泽不在的时间到,又似不经意提及谢明这位“好友”,说的几句话看起来只是巧合,但处处都像是事先知道且经过精确算计之后刻意营造的假象。

李承泽自腿伤后离开飞鸿馆一应事物已久,偏那段时间特意被叫回去帮忙,也着实太巧合了些。

这些线头看似杂乱,但却有一个交集点。

是谁能精准将其操控得像是巧合?是谁能不受到卫飞飞如此精明之人的怀疑?

云之幽思考了一会儿,已经大致理得差不多了。

“你儿子无意中偷听此事,你可知晓?”云之幽抬头问了一句。

李承泽点点头:“事后家母大怒,承恩自知闯下祸事,便把什么都交代了。”

云之幽眯了眯眼,勾唇道:“那日偷听的不止李承恩一人吧?”

李承泽微微一愣,似是奇怪这位云仙师怎么会问到这里来,又似是惊讶她怎么知道的。

“确实不止小儿,还有我的表弟卫鑫鹏。”李承泽解释道,“不过我那表弟是舅舅老来得子,年纪跟承恩相仿。那日也是二人顽皮,才玩儿起了偷听的把戏。而且承恩说过,鑫鹏没听多少便觉无聊,精神头不足去歇息了。”

他见云之幽不置可否的模样,又忍不住解释了句:

“我那鑫鹏表弟是早产儿,自小体弱多病,稍微多玩儿一会儿便昏昏欲睡的。又是舅舅唯一的儿子,全家人便宠纵了些。承恩在这件事上是不可能撒谎的,他确实没听多少就走了,甚至连所藏处都没听见。”

“哦?”云之幽倾身一笑,“你确定你那偷听到这个消息后满腹怨怼的儿子,心中郁闷无处发泄之际,不会再找“信得过”的好友玩伴倾诉一二么?”

“这……”李承泽一怔,这他确实没想过。

但现下细细想来,确实是很有可能的一件事。

不过,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他就是再如何心中不平,关键的藏物地点是绝对不会泄露的。

想到这里,李承泽又是一愣,心底隐隐有几分明白云之幽的用意了。

若是真的有意坑蒙拐骗,最后一个关键的信息点知不知晓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承泽痴痴愣住,直到眼前人轻笑一声离开,才反应过来,心道不好,转身去找拐杖。

……

飞鸿馆。

如今势力虽然较鼎盛之时有几分下滑,但毕竟基底在那儿,比起云之幽第一次来时,不知要热闹宽敞了多少。

她一路轻轻缓缓绕过几门,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如入无人之境。

一间宽敞华丽的屋内,一名青年正在大发雷霆。

“废物!废物!”他面色有些蜡黄,身形瘦削,像是常年体虚,坐在一辆轮椅上,膝头盖了一张雪白的狐皮毯。

这人,正是飞鸿馆如今的当家,卫鑫鹏。

他指着前方低垂着头不敢应话的几人骂了两声,自己又重重咳了起来。那撕心裂肺的,像是要把心肺给掏出来似的。

半响,才复又捡起气息,指着那几人道:“我要你们联系的是天行书院三品以上的炼丹师!不是什么低阶的阿猫阿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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