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谢承运与金天源站在血祀坛前,看着它一点点从暗红转黑,周边似有怪风起,耳畔依稀有什么细碎声音,仿佛千万人贴近细细呢喃。

凉意忽从心起。

谢承运喉结动了动:“天源,是、是不是快开了?”

他的表情有惊有喜,隐约还有一丝潜藏的畏惧。

“没错,终于又叫我等到了。”女声不同于往日的平静,每个音都又重又实,颇有几分猖狂邪肆。

这语气

谢承运心下一惊,僵硬扭头:“尊、尊者,您来了。”

“我不来,还不知道你要瞒我到几时。”金天源瞳孔不知何时变得一片深红,“莫非是舍不得你那宝贝妹妹了?”

“尊者容禀!”谢承运脸色霎时白了一片,一把跪下,“是小的也不确定今日能否成功,为免空欢喜一场,想、想待事情落定之后再向尊者上报。”

“哦?”金天源眉梢一挑,“这么说,她今日在此,不是你特意安排在门后的?”

“什么?”谢承运微微一愣,随即面色大变,“明华在这里?”

他话音刚落,金天源已经冷笑一声,厚重的黑门无风自开,两个人影猝不及防出现在二人视野内。

“明华,你怎么会在这儿?”瞧见某张熟悉的面孔上仓皇困惑的神色,谢承运又惊又怒地喝道。

“我”谢明华抿了抿唇,为了掩饰无措而出声,本想问出和谢承运相同的问题,然而她只说了一个字,耳边便传来一道短促的声音。

“走。”

无名翻手捉住她手腕,足尖一点,身形若乘风之翼向后滑翔而退。

“无名?你”

谢明华目光本能向她望去,在瞄到少女面上前所未有的严肃神色时,又下意识闭了嘴。

被她唤作无名的云之幽此刻确实脸色有些难看。

所谓刚出狼窝又入虎穴莫过于此了。

没想到那位尊者竟然会这等近似于分身的秘术,原本只是一名普通凡人的金天源在一瞬间,不单气势变得截然不同了,身周竟隐约有魔灵之气鼓荡,叫人察觉到的一瞬间便心头生畏。

真身未至已经有这等威势。

别说云之幽现在状态大损,就是实力全盛之下,恐怕也难以与之抗衡。

这位“尊者”本身必然是一名魔修大能!

“想跑?”金天源娇声一笑,“哪有那么容易?”

一道血光顿时脱袖而出,如跗骨之蛆般紧紧追在云之幽身后。

她心念一动,生死钟忽现,连同谢明华一起罩了进去。

血光附着到生死钟上,发出“沙沙”的蚕食声响,云之幽又是面色大变。

这血光是什么东西?竟然在污她本命法宝的灵性?

“咚”

钟声悠悠荡开,将血光震得如波浪般抖动不停。与此同时,钟内壁某道符文微微一闪,一道明亮的白光缓缓自钟表浮现。

仿佛一层薄膜将血光隔绝在外,“沙沙”的声响也渐渐消失。

“咦?”

两道轻咦声同时发出。

一道发自金天源,另一道却是自云之幽口中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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