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吕娥姁就象是个管家婆,不仅指挥着他的家奴,很快将那批一千多件瓷器运走,拿去销售。而且,在颜硕家里也是到处指手划脚,把庞李氏,绿衣,庞文他们几个指使得团团转。

但是效果还是显著的,整个宅院一下子变得干净整洁了许多。而颜硕,这几天却带着祁达经常进城转悠。告诉他,这里是什么地方,那里又是什么地方。

从彭方家,到秦军驻地,郡守府,郡仓,各城门,街道都让他熟悉了个遍。颜硕偏安于广陵,以前这里是最好的躲避战乱的休养之地。但现在他想清楚了,得做些事,所以,了解外界,甚至掌握咸阳的动向,就成了他眼下他最迫切需要做的事情。

张良派往咸阳的周怀又迟迟没发回消息来,没办法,他只得带祁达回来,让他想办法混进广陵的军机要地,探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本来颜硕也就是怀着有枣没枣,打上两杆的想法。祁达熟悉广陵之后,每天昼伏夜出,到各个可能有消息的地方偷听,但一直都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这样过了十多天,却始终没能探听到一条有用的消息。反倒是张良终于收到周怀的来信。

张良亲自跑回广陵城,找到颜硕,支开所有人后,张良关上门说道:“周怀传来消息,有魏国王室后裔,在咸阳秘密聚集了数百人,正在找机会攻入秦王宫,袭杀秦始皇。

而且,魏国的魏咎说想见少主一面,商议韩、魏两家联手反秦事谊。周怀还说,为防万一,我们这里不能让魏国那些人知道,所以,建议最好是我们亲自跑一趟咸阳,在咸阳城与魏国少主见面。”

颜硕听了直接说道:“魏咎?成不了事,不见也罢。”

因为颜硕知道,陈胜起义时,这个魏咎也借势而起,被魏国遗民,旧部拥为魏王。可是很快就被章邯率军消灭,魏咎无路可走,只能自杀。冒了个泡就死掉人的,颜硕自然不感兴趣。

反倒是魏咎的弟弟魏豹逃了出来,跑到楚地,向项羽拥立的楚怀王借兵数千,打回魏地,直下二十多个城池,被项羽封为西魏王,还算是翻起了几小朵浪花。

只不过魏豹此人也是反复无常,先投项羽,后又归于刘季,再后来又复降项羽。后来,韩信擒住后,被刘季的手下周苛杀了,虽然在乱世中左右腾挪,但也是个短命鬼。

“少主的意思是……不见?”张良试探着问道:“韩,魏,赵,旧称为三晋,其根上本是一家,虽然之前有过一些争战。

但是,你不是也曾经说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今正是需要大家团结一致反秦的时候,少主为什么不去咸阳走一趟。促成韩、魏联合之势,共商讨秦大计?”

“只怕张先生心中想的是老魏国时的魏武卒吧?”颜硕直接说出了张良的所图。

张良笑道:“魏之武卒以度取之,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带剑,赢三日之粮,日中而趋百里。中试则复其户,利其田魏武卒宅。难道不值得争取?”

颜硕皱了皱眉头:“魏武卒确实强悍。披三层的重甲,操十二石弩,带五十支箭,手执长戟,背负厚盾,日行百里。且给的薪资待遇还非常高,还一人入魏武,全家援田数百亩,供给家中绢绵无数。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象魏武卒那样的职业军人,能以一当十,大胜十倍秦军的魏武卒,魏国现在肯定养不起了。就算我愿意赴咸阳一晤,你认为还能借到多少魏国的实力?”

张良沉吟了一会才说道:“但是……总没坏处吧,如果少主能前往咸阳。联手魏国之力,对抗秦来说,还是有很大好处的。”

“我说过了,秦始皇不死,推翻秦国就是个笑话。”颜硕有些烦燥:“秦始皇的丰功伟绩我就不多说了,只凭一点,他活着一天,这天下就没人敢反,反了也是白反,图劳的。

而且,魏武卒那样的士卒,等你们那里炼出钢铁后,我们自己就能组建一支出来。”

张良见颜硕有些抗拒,停了好一会,才说道:“我曾听某人说过,民为水,君为舟,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如今看来,少主是不愿得到多助啊。”

这话是颜硕自己说的,颜硕看了张良一眼:“我不是不想和魏国联手,而是魏国……没有扛得起重任的人啊。”

“不管扛不扛得起,如果少主不去,反倒会让其他五国之人看轻了。”张良说:“推翻暴秦,难度很大,多一份助力,总是好的。蚂蚁啃倒大象的比喻也是少主跟我说过的吧。”

“其它五国?”

张良回道:“是啊,如今暴秦日渐失去人心,楚,齐,韩,赵,魏哪个国家的遗民,旧部不是卯足了力气,想要一举推翻暴秦的?”

颜硕想了想问道:“魏武卒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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