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擒虎是目送两人离开的,遥遥一望,复杂的情感被强制压住,迎面而来的便是鼻间熟悉的血腥味,缓缓闭眼后,再次睁眼,已经不见了曾经纯粹的双眸,转而是深沉尖锐的目光。
淡然走来的太乙真人看见裴擒虎的蜕变,很欣慰,笑道:“相信我,你不会后悔。整日浑浑噩噩的活下去是没有人欣赏你的,不如在战场上立功,成为灵都独一无二的将军。”
……
公孙离心事重重的跟在阿轲身后,埋怨道:“都是你,做什么来找我?你说他再想不开怎么办啊?”
阿轲鄙视道:“行,我现在就走,你别跟着我!”说完,扭头就走,但心中一叹气,回头看眼苦巴巴的公孙离,难得软下气力,劝道:“他跟你不一样,如果现在没有撑起来,以后也就废了,你不可能照顾他一辈子吧?”
公孙离揉揉肩,一想,痴道:“也不是不可以啊。”
阿轲呵笑一声:“好啊,你看玄策答应不。”
说完,就听见一声呼喊:“阿离!”
公孙离本身是懒懒的坐在地上,但一听见声音,腰板立刻挺直,抬头四处张望,但没有见人,只瞧见了阿轲略带鄙夷的笑容。
百里玄策飞速跑来,身后扬起尘灰,眉眼间是无法掩饰的喜悦,笑容遍布脸颊,一过来,只见单膝跪下,一个拥抱环住公孙离。
公孙离抿唇含笑,嫌弃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走开!”
阿轲笑道:“继续啊,继续跟我讨论之前那个话题?”公孙离瞪了眼。
三人也不在风沙下久留,准备往边界走去,公孙离几天疲惫,早没了力气,全靠阿轲连嘲带讽的这才能走这么多路,谁知走着走着就到了。
遇见玄策后,玄策死乞白赖的不撒手,很幼稚的抱着她,公孙离索性让玄策把自己背了回去。阿轲一见,直叫太酸,抖了抖身上,先行一步离开了。
玄策身上有着帝都熟悉的灵药味,浓郁的气味让公孙离心中有些担忧,这是受了多少伤才会用这么多的灵药?看来玄策也过得很苦。
但说起来也是,不苦的话百里守约又怎会让他来这里历练。
说到底,她和玄策都有些悲惨,一个历练到被追杀的当侍女去了,一个又是在刀剑无情的战场上。
公孙离轻轻问:“我记得这里离边界还是有段距离的?”
百里玄策没吭声。
公孙离不满道:“你是不是擅自离军?”
百里玄策细不可微的摇摇头。
公孙离自责道:“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啊……”
百里玄策双手捏紧几分。
公孙离:“你说……师父会同意我们吗?”
百里玄策停住脚步,在公孙离看不见的角度下,暗沉的眼神顿时有了光芒。
许久不见,玄策的声音也变了,变的清冽了许多,只听:“师父曾经告诉我……他不怕沙漠,因为他有希望……阿离……不要离开我……你,是我在沙漠中最后的希望……”
安静了。
只能听见风沙呼呼的声音。
公孙离环住他的脖子,道:“好。”
走在前面刻意等着的阿轲也听见了,挑眉打破了这份眷意,笑道:“怎么?你师父是谁?”
两人都没有怪罪阿轲,如果不是阿轲出声,不知为何,总觉有些不自在。
玄策微笑:“兰陵王,自从哥哥找到我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了。”
公孙离讶异道:“怎么会再也没见过呢?要是我,一个月不见师父都着急死了……”
正说着,到了城池下,将士们都诧异的看着百里玄策背着一个少女,心中尽是好奇。公孙离被看的不好意思了,摇了摇他肩膀,要跳下来,百里玄策笑道:“没关系。”
城池里的正殿和外面黄沙漫天的硝烟感不同,株株枫树硕硕红叶,公孙离看见此情此景,心中安稳下来,许是疲惫的久了,正说着话都能睡着。
最后还是阿轲忍不了,硬是将她拉扯醒,气道:“去洗漱!”
公孙离满脸不情愿的爬下床,睡眼朦胧的弄完所有事情,乖乖问道:“还有什么事?”
阿轲检查一遍,挥挥手,公孙离这才彻底去睡觉了。
第二天,有了精神,生龙活虎的醒来,一抖擞,看见旁边的阿轲,大叫:“哇!你又和我睡一起啦!”
阿轲早早便醒了,但看见身旁之人睡得跟猪一样,默默躺下,然后一直在床上睁眼到现在。
阿轲:“好好珍惜,明天你就见不到我了。”
公孙离眨眼,问:“身中剧毒还是重伤身亡?”
阿轲忍气,呵呵道:“不能给好脸色是吧?”
“不敢不敢……你要回魔都?”
“准确来说,是你和玄策要回帝都了。”
公孙离停住手中的动作,纳闷道:“为什么?玄策无召不能擅自离开的。”
阿轲轻笑一声:“帝都和魔都暂时……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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