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和林楠走后,钟雨君突然问:“今天钱军怎么不在?”
程子清叹了口气:“自从那天在壕牛集团看了宣传片拍摄,他已经六神无主了,一有时间就往别墅那儿跑,守株待兔等阿妹。今天大概又去了,妈蛋,当初对我都没有这份热情!”
冷小姿拉了一把程子清:“姐姐说话看场合嘛,你看钟叔的表情。”
钟雨君拉着长脸,像个受委屈的孩子。程子清笑了:“干吗你,我不过随口一说。谁会在乎他呀。送我都不要!”说着,身子往钟雨君靠过去。
钟雨君有点不解:“钱军跑别墅找阿妹跟拍宣传片有啥关系?”
程子清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说这事。钟雨君盯着她:“有什么事说嘛,顾虑什么。还不相信我么?”
“你们真没看出来么,在壕牛集团拍宣传片的女模特就是阿妹,那天我就看出来了。只是不敢说,怕钱军受不了。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了。”程子清把真相说了出来。
冷小姿惊得瞠目结舌:“这,这,这也太恐怖了吧,怎么会,阿妹姐会不穿衣服拍片,至于吗?”
钟雨君倒是坦然:“谁说没穿衣服,你亲眼所见吗,老远的看过去像是没穿衣服,其实是有的。拍片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过,这个情况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心目中的吴妹,属于保守类型的女人,应该不会轻易去拍这种暴露的片子。
“哎哟,阿妹姐还两次从我们身边经过,跟没事一样,这个心理承受能力也够强的。要是我知道是她,当场要给逮住的。想跑,没门!”冷小姿一脸茫然且怨自己笨,当场没看穿。
程子清若有所思地说:“那天拍完片上来途经栈道,钱军拉了拉阿妹的外袍,她迟疑了一下,放缓了脚步。我把钱军的手给打下来,阿妹又走了。现在回过头一想,阿妹当时估计是想跟我们相认的。”
钟雨君表示认同:“已经离开这么长时间,她一定是想出租屋,想我们大家了。但要回来,也得有台阶下。我想,快了。”
钱军从下午三点多就站在山间小路遥望别墅,不但见不到吴妹,还被保安当着精神病赶了几回。晚上六点多,钱军眼睁睁看着吴妹开车出去,小跑了几步想上前拦住,最终还是跑不过机器。他决定晚上在马路口守着,无论多晚都要等到吴妹回来。
保安见钱军还没走,又走过来。
“怎么又是你,老站这儿干吗,想盗窃吗?”保安说着,左推右拉地赶着钱军。
“大哥,我女朋友在里面,我找不到她,也进不去,只好到这儿来观察,不是盗贼!”钱军几乎哀求着保安。
高个儿保安冲着钱军骂道:“自己女朋友都管不住,还有脸来找。你知道这里别墅都是什么人住吗,有钱有势的。光有钱还不行,还得有权。连我们都不知道他们是谁。你就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钱军双手抱拳,频频作辑:“大哥,帮忙一下吧,我就站在这儿,远远地看看我女朋友,不妨碍你们,行行好吧!”
矮个儿保安有点不耐烦:“滚!你女朋友要真是到了这里,告诉你,没了,别想再找回来。十个女的进来,没有一个不被干的。女的能进来的,都是有福气,她们能看上你这样的瘪三?才怪。走,赶紧走!”
保安又打又推地将钱军赶到山下马路边,钱军只好呆在远点的地方呆着,再也不敢上前遥望别墅。
吴妹驱车到了娱乐城,直接去找杨部长。
杨部长在一间包厢,正跟坐台小姐说着什么。见到吴妹,就把其他人打发走:“妩妹,来,坐这儿。今晚壕爷点了你服务,估计他一会儿就到了。”
吴妹喃喃地说了一句:“那天他亲口说以后不来了,怎么又变卦。”
杨部长哈哈笑了:“人家都巴不得每天有客户,你倒好,希望人家不要来。”
吴妹也觉得自己挺好笑的:“杨部长,我先跟你打个招呼,估计不久我要回公司了。真的好想他们。再说,公司有好多事情,我总不能一直这样躲着吧。”
杨部长有点惋惜:“哎,我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娱乐城是留不住你的。我也没什么要求,就是你决定了哪天离开,提前一个星期这样告诉我,我好安排工作。许多客人是冲着你的。你不在了,我总不能再把你安排出去吧。对了,还有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我们已经答应了那位大人物陪聊,到时你即使离开了娱乐城,也要把这个活给接了。”
“好吧,既然已经说了,他怎么一直没动静啊!”没想到,要离开娱乐城还有这么多问题,吴妹觉得很烦。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杨部长:“这里是五千块。我到壕爷公司去拍宣传片,报酬不低。这个算孝敬你的。”自从拍了片子收了钱,要不要给杨部长这个回扣,吴妹犹豫了好久。后来想通了,没有杨部长,自己也不一定能赚到这个钱。
杨部长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大红包,高兴得心花怒放,紧紧地拥抱着吴妹:“我真是舍不得你离开。我把私人电话号码给你,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挂这个电话,我随时都会接的。”吴妹存下了号码,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和杨部长握别,匆匆赶到包厢。
推开包厢的门,吴妹看傻眼了。壕爷一个人坐在那儿喝闷酒,衣服不整,神色慌张,往日光鲜的打扮、一丝不苟的发型全部不见。
吴妹慢慢走到壕爷跟前,盯着他看了良久,想确定一下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壕爷:“这是怎么了,丧魂落魄的样子!”
壕爷抬起头:“我这几天在城里到处躲着,有人追着要钱,要抓我,脱也脱不掉,只好又跑到这儿来。”
“啊,你欠人家钱了,富豪也会欠钱吗?”
“哪里的事,我怎么会欠人家钱,是被人家要钱,也算是保护费吧。”
“不会吧壕爷,你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谁敢敲诈勒索你。”
“这你就不知道了。企业做得越大,事情就越多,麻烦自然也多。”
吴妹不想让壕爷再喝酒,把桌上的酒统统拿走,端了一壶茶进来,给壕爷和自己倒了一杯:“喝点茶吧,到底是什么事,跟我说说,虽然我帮不上什么,但可以跟你分担一些心理压力。”
壕爷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说来也不复杂。公司早年在生产过程中对环境造成一定程度的污染,罚款是肯定要的。后来有人主动跟我们联系,表示可以‘调解’解决问题,所谓调解,就是给钱摆平。当时是初创时期,我们只能给钱了,每年都要给,而且跟销售同比例增长。”
吴妹不解地问:“避免污染环境,不就成了。干吗要授人以柄呢?”
壕爷摇摇头:“你不了解创业发展的艰难。企业在发展过程或多或少都存在不规范、甚至违规的问题。能成长起来的,多少都打了擦边球。就说我们这个皮革行业吧,对环境会有一定的污染,所有制革厂都一样,初创时期既没有资金也没有技术更没有环保理念进行治理。我听专家说,就是许多发达国家,在他们最初发展过程中,也会遇到类似的情况。从污染再到治理,都要走过一段弯路。”
吴妹对于这些大道理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壕爷说的对不对。她只能凭一般常识原则去判断是非。她问:“给了保护费,就可以污染环境,不用治理了吗?”
壕爷点点头:“差不多吧。给了也就给了,可是他们胃口太大,填不满。一年比一年要的多。后来我们算了一笔帐,把给他们的钱拿来治理,也就大大地降低了污染程度。我们现在有钱了,其实也想主动投入,上治污项目。”
吴妹明白了:“个别人里外勾结、沆瀣一气,这是严重的腐败。现在反腐力度这么强,他们胆子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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