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站定，她也面对着他不动。
然后他手持花洒问，“站着洗头，累不累？”
她慢慢把头发拨到右肩前面，摇了摇头，“不累，开始吧。”
她侧过头，让他把水从头顶侧着洒下。
她的眼睛一直睁得老大。
“眼睛会不会进水？”他有些担心。
“不会。进水也没关系。”她说。
淋得差不多了。他挤出洗发剂抹在她的黑发上，“还是把眼睛闭上吧，万一泡沫弄到眼睛里……”
她说，“不要紧。你小心一点。”
他比她高出一个头，所以哪怕她站着，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方便。很快洗了头，又打了柔顺剂，冲干净，才用浴帽包了起来。
然后她看着他说，“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他一愣，“背上还没洗呢，伤口不能碰水，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她依旧神色平静。
“我们刚刚不是说……”
“快出去！”她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
他哄道，“好好好，你小心着点，我这就出去。”
秦星有些激动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才面对着门口抬起眼眸，慢慢解下身上的浴巾。
灯光下，她的胸前腹部，布满了大大小小可怕的疤痕。
这样不堪的身体，她自己都不忍直视，又怎么可以展示在他的面前呢？
她挪动脚步站到淋浴花洒下面，避开了背部，慢慢清洗着。
被凶出去的冯运恒心底是浓浓的难过，拿出手机给林启正发了条消息：上次问你她为什么替那个男人挡子弹，你找到心理学解释没有？
林启正很快回复：忘记跟你说了，我和季老三都分析过，那个男人面对各类暗杀手段经验极为丰富。如果不是一击必中，要想再狙击他就很困难。星儿应该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替他挡上第一枪，以使他方寸大乱把要害暴露在狙击视野中。
他一呆，所以星儿是真的痛恨那个男人，想确保置他于死地才扑上去挡枪的以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自顾不暇？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林启正像是读到他的心理，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如果失败了，她也会因为挡了这一枪而得到他另眼相待，不会再出手伤害她或她的家人。这也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反应。
冯运恒叹了一口气，又问：最近她的失眠好了一点，是不是意味着你上次说的什么创伤后应激性心理障碍消失了？
林启正回复：失眠好了？怎么好的？
冯运恒有些得瑟：这两天我陪睡。她好眠到天亮。话说这还是她家人提议的呢。
林启正回复个大拇指：兄弟，拿下她指日可待。
冯运恒：那还用说，今天我另外买了一副对戒，她没有拒绝。
林启正果然惊讶：我是该夸你开窍了还是该夸她开窍了？
冯运恒认真地用语音输入：我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提醒我说她缺乏安全感，我也不会找准机会就求婚。
林启正：那她是答应你的求婚了？
说到这个冯运恒有些沮丧：没有。第一次被她拒绝后我没再提，但今天给她戴戒指时她没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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