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年龄相近的少女,都是脾气霸道的刁蛮小姐,在踏歌会那天是势成水火,互不谦让,没想到此时同病相怜,互相抱着哭起来。
哭了好一会,两人才慢慢止住哭声,坐下来互相安慰着惺惺相惜,互相用帕子擦眼泪。
“汐羽姐姐,我……我对不起你和汐芸,踏歌会那天……的确是我偷偷在汐芸后面踩她的裙子让她摔倒的……”长孙岚红着脸低着头道。
“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我也不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你……对不起啊,岚妹妹……”汐羽很感动,握住了长孙岚的手,两人相视一笑,眼泪又流了下来。
“可是,汐羽姐姐,我也帮不了你啊……”长孙岚面有难色,道:“我知道筱哥哥把你抓来这里不对,但是,我也不能直接把你放走啊,要不筱哥哥会打死我的……况且,一旦你得救了,让你爹爹和太宗皇上知道是筱哥哥把你抓走了囚禁在这里,我筱哥哥也是死罪啊,也会连累到长孙家呀!”
“那……我向天发誓,我绝对不向任何人说是你哥哥抓我的,好不好?”汐羽连忙说。长孙岚还是摇头:“你知道这里离长安城多远吗?就算你逃出去,这附近都是荒山野岭,没有村落可以落脚。没有马车根本是寸步难行,你怎么逃回长安城?”
汐羽一听,也犯难:长孙筱的脾性如此可怕,要是长孙岚放走她,长孙筱肯定不会放过长孙岚。但是就算她能逃出别业,怎么回家也是个问题。
“要不,我写一封信你帮我偷偷送我爹爹?”
“这样也不行啊,你爹爹知道你在鸿鹄别业的话,那不就知道是我哥哥干的好事?你觉得你爹爹会放过筱哥哥?说不定还会生气在太宗皇上面前参筱哥哥一本,那就让你家和我家更结怨了!”长孙岚的头摇得拨浪鼓一样。
“再说了,我那大哥心思慎密,说不定他还在你家布了眼线监视郡王府呢,要不怎么事前就知道你要出门拜祭娘亲?”
汐羽一听,觉得长孙岚说得很有道理啊。长孙筱已经不是第一次知道她家的事情了,之前太子召她入宫的事明明没有公开他也得知了消息,实在可怕。她深知自己老爹的脾性,虽然平时是老好人,但是毕竟是武夫,女儿被欺负成这样老爹不发火就不是人了。
江夏王李家和长孙家之间的怨恨已经够大了,汐雁的死老爹已经是伤心欲绝,再加上这次劫持囚禁她,老爹要是知道了实情,提刀去砍了长孙筱都有可能啊!
两人一时没了主意,低头沉思不知道如何是好。
“要不这样?”长孙岚灵光一闪,道:“你再想想谁能帮你?我可以偷偷捎个消息让他们来救你。只要不是朝廷和皇宫的人,都好办一点。”
不是朝廷和皇宫的人……那就难了!她一直被养在深闺,还真是没几个认识的外人啊!
她首先想到的是石头,他要是知道她现在的处境肯定会来救她,但是石头只是一个文弱的僧人,怎么救她于水深火热当中呢?!如果告诉石头,那就是等于告诉爹爹,那是绝对行不通的!
忽然,那双魅惑人心的一棕一蓝的眼眸浮上了汐羽脑海——对呀!吐蕃使者啊,雅布达赞和论噶尔,他们不是朝廷也不是皇宫的人啊!而且她是他们将去吐蕃和亲的公主呀,怎么会见死不救?不救她她就不能去吐蕃和亲了啊!对呀!就他们了!
“有了!”汐羽一拍手掌,高兴地说:“我知道写信给谁了!”
她拉着长孙岚到书房,开始磨墨铺纸。
“你打算写信给谁?”长孙岚帮忙磨墨,边磨边问道。
“吐蕃使者,他们应该会来救我的。毕竟,我是他们的未来王妃啊……”汐羽红着脸道。
“可是……吐蕃人,他们看得懂汉文吗?”长孙岚皱眉道:“而且,吐蕃人住在鸿胪寺负责管理的礼宾院,万一信落入鸿胪寺的人手里也不行啊……”她说着,磨墨的手慢了下来。
汐羽眉头一皱,计上心头,道:“那位吐蕃使者论噶尔大人和我说过,他小时候最喜欢的游戏就是和他家的汉人医师玩画图认字的猜谜游戏,如此的话,我就尽量不写字好了……”她说着,拿起毛笔醮上墨,略一思量,就在纸上涂画了起来……
“这……”长孙岚看着汐羽写,看着看着,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笑什么呀!讨厌!”汐羽脸一红娇嗔道,低头继续奋笔。
信写好了,她找来信封小心装好,在信封上写上“论噶尔大人亲启”几个字。
汐羽把信封慎重交给长孙岚,正色道:“岚妹妹,你就帮我把这信交给那吐蕃使者,他看得懂自然会来救我。而且岚妹妹你放心,我一旦得救,我李汐羽向天发誓,绝对不会说出和长孙家有关的一个字!至于吐蕃使者,我也有办法让他们不对太宗皇上说一句有损长孙家的坏话!”
长孙岚接过信,严肃地点点头,但是仍忍不住噗呲一声笑道:“可是……那吐蕃使者真的会看得懂你的信吗?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们看不懂怎么办?!”
汐羽脸又红了,尴尬地笑道:“这信,不是一般人看得懂呢,就算是落入别人手里也不怕呀……”
长孙岚有点犹豫,说道:“我怕吐蕃人不相信我,你有没有什么信物?让他们知道这真的是汐羽姐姐你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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