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坊间的传闻,也不是全假。但是说是江夏王的女儿勾引乾儿你,实情应该是你缠着人家闺女不放吧?”太宗慢慢道,看着儿子窘迫的脸。
“父王明鉴啊……”承乾低头道,“可是,儿臣真的是喜欢汐羽,一想到她要是嫁给那可恶的吐蕃蛮王,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太可气了!”他说着,双手都握成拳头了,剑眉紧皱。
“我知道你喜欢她。”太宗微笑道,起身走到廊前看着殿外的景色。
“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可乾儿你是汐羽的堂兄,伦理上只会招人口舌非议,这可不是将来的一国之君会做的事情啊。而且就算她入东宫任内司,你考虑过太子妃的感受吗?太子妃如今不在东宫,东宫女主人位置空缺,你还要召李汐羽做东宫内司,旁眼人一看就知道你的用心,不免召来各种口舌与怨恨。若汐羽真的入东宫,日后,汐羽肯定会因此埋怨你,所以,那聪明的丫头宁愿自荐和亲也不愿入你东宫啊!”
“这……”承乾听了父亲一番话,犹如一泼冷水浇在心头上。“父王您是想说儿臣是一厢情愿吗?”
“我可没这么说。”太宗扭过头去看着满园的春色偷笑道,给这飞扬跋扈的儿子一点挫折是好事。“而且乾儿你配不上汐羽啊。”
承乾一听,不由得生气了,不满道:“父王此话怎讲?难道那吐蕃蛮王就配得起汐羽吗?”
“那你说,两年前的松州大唐与吐蕃之战,为何我大唐能打退吐蕃人?”
“当然是因为我大唐人强马壮,一骑当千,那吐蕃蛮子打不过我们啊!”
“据说当年吐蕃军队有二十万兵马,我大唐侯君集将军虽然是能征善战的将才,但是驻守边境最多也才五万兵马,怎么会打不过?!”太宗捋着胡子,脸上不再挂着笑容,承乾听到太宗这么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吐蕃人攻打松州,你以为他真的是贪图大唐的土地?那蛮王扬言‘公主不至,我且深入’,他铁了心要和我大唐联姻,但是最后却认输退兵。实在是个深谋远虑的家伙,吐蕃国刚成立不久,根基不稳,国内局势动荡,连年征战,如果和大唐一再对抗,后方不稳,以吐蕃军队主力抗衡我们,他一点好处也捞不到。”
“父王的意思,就是那吐蕃蛮王,是故意输给我们大唐的?”承乾问道,有点儿不相信。毕竟他接受的教育,都是大唐是无敌的,何况这几年大唐的国土扩张如此强悍,说会输给一个新兴的小小边陲之国,只会让人觉得贻笑大方。
太宗没回答,只是微笑道:“给了我们一个好看的台阶下而已。要不,乾儿你以为踏歌会那场击鞠比赛你是怎么赢的?”
承乾一听,都呆了,好久说不上话来。
“这吐蕃国王,以退为进,真是个不容小窥的老狐狸。让汐羽去和亲,让那老狐狸高兴下,何况李汐羽那丫头,天真无邪,不同流俗,本来就是人间尤物。能迷得住乾儿你,就必定让那老狐狸欲罢不能。”
太宗说着,竟然嘿嘿奸笑了两声。
承乾不由得汗颜,心想:父王你也是个老狐狸啊!
“所以呢,乾儿,你还是放过李汐羽吧,让她去吐蕃和亲,就这么定了!”太宗走回书案前,把承乾的旨令拿起来塞回承乾的手里,又意味深长地道:“另外,多多关心你的太子妃,别冷落了她。女人妒忌起来,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承乾看着自己手里的旨令卷轴,坐在那里久久不能言语……
闷热的夏天,好在适时的迎来了雨水,迎来了一丝的清凉。
汐羽趴在自己房间的走廊旁的围栏上,看着那雨点滴落在水塘里,若有所思。摆在一旁的午饭,汐羽动都没动过。
明天就是进宫被册封为戊靖公主的正式时间了,这两天里,郡王府里的人也是忙里忙外,郡王为册封仪式和皇宫的各样交接工作亲力亲为,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郡王的内心好受点,忘却这册封女儿公主背后的心酸。乔娘也是一直教授汐羽各种宫中的礼仪和交待她应对方式,汐羽只好唯唯诺诺的听着,却只感到昏昏沉沉的,她努力想集中注意力,却难以集中精神。
也只能怪这闷热的天气了,害她心情和胃口都不好,连平常爱吃的团油饭也食不知味。可乔娘却一定要她吃多点,理由是册封仪式也是需要力气的,如果没体力怎么能圆满完成这重要的册封仪式呀。
“县主,县主!”小珊一边喊着一边小跑着进到房间来,满脸的笑容,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连忙改口道:“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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