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怀疑,有指向,一切势如破竹。

在花椒知道这个消息,不过一日的功夫,文正阳便与荷姨娘问责了。

就在芙蕖院,文正阳与荷姨娘,两个人。其余丫鬟仆从皆被赶了出去。

荷姨娘紧了紧交捏在一处的手指,心头打鼓。

“你没什么要与我说的么?”文正阳撩摆好衣袍,正襟危坐,面色沉凝,声色不动。

荷姨娘呼吸紧急了几分,看着文正阳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惧意,转而浮上些许笑意,一如既往,娇声开口,“爷好几日不来,妾身可想得紧!”

文正阳撩起眼皮,如墨般的眼眸平静无波,如山下深渊。

只静静地看着荷姨娘,也将其看得心颤。

眼皮紧颤几下,荷姨娘按压住心下的慌乱,暗下安慰。

“爷今儿是怎地了?这般瞧着妾身作何?”荷姨娘几步走近,“莫不是妾有何不妥?”

说着,手抚上脸。

文正阳勾勾嘴角,收回目光,“苟念和都招了,还有你院里叫香扇的那丫鬟。”

几乎一霎那,荷姨娘脸上的笑容凝固,面色瞬时煞白,连脚步都顿住。

招了?都招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荷姨娘满脑子浆糊,半晌都理清楚这其中的意思。

而见着荷姨娘如此,文正阳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其实,在石墨将那些查到的信息报与他,在香扇吐露一切,他便已都清楚。

只是,毕竟是赔了自己十几年,与他生下一儿一女,对他算有救命之恩的女人。

他的女人。

他总是想弄清楚。

可是,在见到荷姨娘这一霎那的神色,文正阳突然不想再问了。

似乎一瞬间,一切了无趣味。

“妾……”渐缓过神的荷姨娘整理着措辞。

却不妨文正阳猛然起身,而即朝外去。

“爷!”见着文正阳离开的身影,荷姨娘猛蹿上去,“妾……”

“言哥儿明年便要下场,你收拾下,明日便去始净庵,为言哥儿祈福。”

荷姨娘惊如雷劈,这是什么意思?

下意识地,荷姨娘猛扣住文正阳的胳膊,“爷,这是什么意思?”

侧过脸,文正阳一眼瞟过,很快收了目光,将其手捋下。

“字面的意思。”文正阳淡淡扔下五字,抬手正要开门。

荷姨娘猛抱住,“为何?妾身做错了什么?爷,正郎……”

这次文正阳再没看一眼荷姨娘,只是将其攀在身上的手一把扯开。

“为何?为何?凭何?!”文正阳坚决的态度刺激到了荷姨娘,更恐惧起来,“不,我不去……正郎,不知我做错了什么,我可以解释……你不能全凭他们的话便定我罪……你听我解释,不,我不去……”

然而,文正阳丝毫没有片息的顿足,将缠上的荷姨娘一把推开,径直离开。

离开得决然,没有片息犹豫。

徒留下跌跌撞撞,挣扎着追去的荷姨娘的哭喊声。

满院丫鬟仆妇战战兢兢,如瑟瑟发抖的鹌鹑。

然,跌跌撞撞追出去的荷姨娘却终是没出得了院门。

任其将门拍得响天,却无半点动静。

她这是,被软禁了……

翊王府,左翊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嘴角含笑。

椒椒这会子会在做甚呢?得知这个消息,会作如何想?

是气恼?或是羞怯?抑或喜悦?

脑中开启一幕幕自臆想编排出的情景,嘴角不由得浮起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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