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在喝完一碗药后,赵氏来了。
看花椒躺床上,面颊潮红,颇是心疼。
“好好地,你怎么会中了药?”瞧眼那盆还泡着冰块的冷水,赵氏便觉得冷。
这大冷的天。
可花椒,却还不时要用那水捂脸。
“这事是谁做的?”才送完宾客,赵氏尚还不知道具体的事。
花椒看一眼碧喜,示意她说。
于是,碧喜流利地将花椒所说的又与赵氏说了一遍。
赵氏拧起眉,“所以,还是与那两人有关系?”
“夫人好生审问一番他们,大约应该能知道了。”声音有些低,花椒觉得微有些无力。
赵氏想到那两人,便忍不住发怒。
“那姑爷呢?”赵氏又问文云婧。
“在屋里锁着。”文云婧道,“刚才喂的药。还昏迷着,没甚事。”
赵氏恨咬了牙,后才道,“椒椒,你好好休息,稍晚点再过来看你。婧儿,你就留在这,仔细放心身子。”
文云婧点头。
“夫人,定要好好审审他们。”见着赵氏离开,花椒不忘提醒。
赵氏来得快,走得也快,问清了缘由,便打算去小屋里。
“夫人,这会儿,还是别去的好。”赵妈妈开口劝道,“便是去,那也问不出什么来。”
赵氏诧异看向赵妈妈,“何意?”
“夫人,您忘了,那是什么药?”赵妈妈一脸无奈,“笑春风,药性极烈,堪称媚药中的极品。如今那小屋里,正是一男一女……”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都不用想,也可知那战况如何。
“老奴已着人去守着了,等那里面消停,再来通报。”赵妈妈说道。
其实这会,即便无人守,那人也不会丢。这个时候,正是战况焦灼之时,怕都是无人能将他们分开。
赵氏耳根子有些红,而想到这本是冲着她姑爷来的,那羞耻也变成了熊熊怒火。
竟然敢欺到她闺女身上,找死。
“这幕后之人,显然是冲着大姑娘来的,可大姑娘会得罪什么人?”赵妈妈低语道,“何家规矩重,姑爷也是极守规矩之人,身边并无甚莺莺燕燕……”
赵妈妈实在想不明白。
“难道,就是阿铛那小蹄子的主意?”赵妈妈猜测道。
阿铛觊觎姑爷,想爬床,而即设计地这一出?
“不对。”赵氏摇头,“笑春风可不是随手可得,一瓶市价都不菲,她一奴婢,去哪买?买得起?”
“更重要的,这事还牵上的二姑娘。若椒椒是无意撞破,那也应该将她打晕,而非等着她进去发现,再出手。这番做法,明显地就是咱将她拖下水……”
赵妈妈一愣,惊大眼,“夫人的意思,那人这是一箭双雕之计?毁了二姑娘的名声,再刺激大姑娘。”
“再破坏我们大房与椒椒的关系。”赵氏冷下眼,“若这事当真发生,公爷必然震怒,且照着公爷疼宠椒椒的态度,两个女儿,他定是向着椒椒,我,婧儿的亲娘,自然是护着婧儿,而行哥儿……”
行哥儿显然地与花椒要更亲密,即便文云婧是他亲姐,但这事上,他要么两难,但更大的程度,定也是向着花椒。
如此……
赵妈妈惊起一身冷汗。
“好狠毒的心思!”赵妈妈咬牙切齿。
赵氏打小便是她看着,再加上她早年丧女,那真是将赵氏当亲闺女看。对文云婧,文启行也是一片赤诚。
乍然闻此,想到这事可能的后果,她如何能不怒?
“究竟是谁,竟然这般恶毒!”赵妈妈想不明白。
文国公府相比京都其他府邸,算是简单干净的。一整个大府,主子也就才这么几个,腌臜事也少。
而对外,赵氏向来为善,文正阳又是陛下近臣深得荣宠。府里的公子姑娘们,也不曾得罪外人……
赵妈妈想不明白。
赵氏垂着眼皮,突然撩开,看向芙蕖院方向。
“夫人,您是怀疑?”赵氏的动作惊到赵妈妈,“不会吧?这些年来,她一直还算本分的……”
除了依旧趾高气昂,时常会幸灾乐祸,口无遮拦,没甚好话。
但比起从前,确实安分了不少。
赵氏转过身,朝自己院里去,半晌道,“谁知道呢?”
到扶风堂外,却见荷姨娘带着金妈妈,正在院门口。
见着赵氏,人便懒洋洋福礼,“哎哟,夫人回来了?这是去哪了?宾客不要走了么?”
“我去哪,还需向你报告?”赵氏仔细打量荷姨娘,冷冷出声。
荷姨娘一挑眉,“瞧夫人说的,妾身不是问问么?”
赵氏冷转过目光,便院里去,荷姨娘丝毫不客气,紧随其后。
“听说后头小园里出了见腌臜事?”荷姨娘一脸八卦,“夫人刚是去管他们了?”
赵氏没搭理,顾自走着,荷姨娘也不在意,“听院里的小丫头瞧了热闹回来说,大姑娘身边的大丫鬟,叫甚来着?哦,阿铛,偷摸摸与男人私会,可是当真?”
“啧啧,怎会有这等贱婢,下贱又无耻,真是丢尽国公府的脸。府里正半二姑娘的大事,她却借此行龌龊之事,真是恶心又丢人!”
“啧啧啧,夫人的眼光了不甚好好啊,给大姑娘挑这般的丫鬟,可真是丢尽府里的脸……”
荷姨娘丝毫不遮拦,亦步亦趋,跟在赵氏身后,嘲笑讥讽之色不变。
“姨娘可说完了?若说完了,那请回吧,夫人累了一上晌,得歇会了。”赵妈妈挡住荷姨娘继续要往里的步子,道。
赵氏直往屋里去,愣没搭理荷姨娘一声。
见进不得屋里,荷姨娘也不在意,勾勾嘴角,冷哼一声才离开。
赵氏在屋里看着荷姨娘离去的背影,耷拉下嘴角。
这一出,倒是与从前一样,只是,是真是假,她总能扒了你这张皮,瞧仔细。
这会,赵氏看荷姨娘,是怎么看怎么可疑,甚至就确定。
无甚缘由证据,只是她下意识地怀疑。
与此同时,文正阳在书房内,也在琢磨这事。
“去看了?”石墨进来,文正阳问道。
“是。”石墨微低下头,想到那场面,即便不曾亲眼所见,可那声音,也忍不住让他面红耳赤。
咳,虽然他也去过花楼,男女之事并不生疏,但是这光天化日的,还是有点……
“药性很烈。”石墨言简意赅。
这话,文正阳自然是懂。
“那里可有人看着?”文正阳又问道。
“夫人着人看着的。”石墨回道,“我已命她们里面消停了,第一时间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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