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此言一出,时才几位皆变了面色,尤其范紫英,在她娘怀中,不知所措。

而其他人,则是满怀好奇。

范夫人神色微愣,看着花椒,片息咯噔出声,“那,那你也不该动手!英姐儿有不是的地方,只管告诉我来,我范家自会教训。如此不管不顾撕打,成何体统。”

“嗤!”花椒冷勾起嘴角,“范夫人,您莫不是忘了,本姑娘生于乡野,长于乡野,用你们京都贵妇人贵小姐的话来讲,那就是个不懂礼数,粗鄙不堪的野丫头,这种粗鄙,那是印刻到骨子里的。如此,那自然是用我这乡野之人的一套来解决问题喽!”

花椒直愣愣怼过去,丝毫不掩身份,直噎得范夫人无言可对。

同时,也让一众围观的公子夫人姑娘们咋舌。

“不过我今儿可算见识到了,原来所谓的贵女,就是这般模样。”花椒哼哼嗤道,“登堂入室,咒骂讥讽主人,真不是打哪个夫子那学来的,还是说纯粹家学渊源。”

“本姑娘出生山旮旯咋了,碍着你们什么了?我亲爹,我弟弟没嫌弃我,你们算哪根葱,跑上来说三道四,跟个街头的长舌妇一般?”

“我家行哥儿脑子不好有病又咋地了,他是吃你们家的粮食了,还是用你们家的银钱了?我亲爹都没嫌弃,谁给你们的胆子来嘲笑他?”

“所谓的女戒女德莫不是都学狗肚子里去了?连我这个山里丫头知道的事都不懂。”

“一个个眼瞅着端庄娴雅,清贵得体,私下里却跟村里死了男人的老寡妇似的,见天儿的不安分。瞅着如花似玉的年纪,却操了一股子老妇人的心,莫不是都搁家里人学的?日后哪个不开眼取了你们,可真是倒了祖上倒了八辈子血霉!”

花椒一句一句,都不带喘气儿的,嘚嘚嘚似机关枪一般直扫射出去。

说得那几个姑娘涨红了脸,盈了满眼眶子泪花,恨不得钻地缝去。

尤其是范紫英,扑在她娘怀中哆嗦得不敢抬起头。

花椒那话,当真是狠毒到极致,将她们比成长舌妇,老寡妇,甚至还牵连家中长辈。

“我今儿就将话摆这,往后我要再听着谁敢说行哥儿半句不好,我保准不把他打得跟行哥儿一样,我就不姓花!”

满场死一般静寂。

大约,他们当真从没见过哪个小姑娘似花椒这般猖狂,不可一世。

不过,话是不是说错了,你本就不姓花,姓文,好么!

文正阳暗下腹诽。

只是这话,他还不能提出,不然,太丢脸。

但注意到这的不光是他一人。

连涟清清嗓,说道,“你如今本就不姓花,姓文呢!”

花椒,“……”什么鬼!

一众,“……”这个姑娘是谁,竟然关注点是这个!

文正阳,“……”真是多谢你这么及时而又直接说出来!

花椒摸摸鼻子,“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说瓢了嘴。”

一众,“……”咋觉得那么好笑呢!

花椒端端面色,后看向范夫人,“夫人,您要的解释,我给您了。那我的解释呢?”

文正阳挑挑眉,只做未闻,这时,他不插话了。

范夫人抖抖唇角,面色发红,这解释,她要如何给?

“今日之事,是小女之错,而某身为其父,未能好生教导,也有不可逃脱之错。如今,便在这与小姑娘道歉,小女带回家,定会好好教导!”满场寂静中,一男人突然走上前,说道。

花椒打眼看去,却是浓眉利眼的男人,五官凌厉,发须皆有些白,约摸在知天命之年。

果然是范紫英的父亲,五官长相约有五六分相似。

“待寻个日子,某定亲自带小女登门道歉。”范尚书微浮起笑,“不知如此可能令小姑娘满意?”

堂堂尚书大人将话说到这份上,若花椒在追着不放,那就落下乘了。

花椒笑笑,后道,“既然尚书大人都如此说了,那小女若再不依不饶,岂不是太过份?”

“况且,往小了说,那也不过是小女儿间的私事,打一架么,过些日子也就好了,小娃子间的,哪有不出现龃龉,打架的,您说对吧?”

一众,“……”

这会是小女儿的私事了,刚逮着骂,连家里长辈一道骂进去时,怎没说是小事?

再说,她们姑娘间还真没这种打架干仗!

“哈哈哈!”范尚书畅然笑道,“对,小姑娘说的不错。小娃子么,打架干仗也不是甚了不得事,不过就是难看了些,再梳洗打扮一番,过几日也就还跟往常一样……小姑娘,很有意思啊!”

“不错不错。”范尚书走到文正阳身边,拍拍其间,“遂均老弟养得好女儿啊!”

可不就比他养的女儿好,丢人现眼,连打架,都没打赢这么个小丫头。

“这小姑娘着实不错,有胆有识,拿得起放的下,颇有胸怀啊!”

又一道更清亮的男声传来,随着声音出现,那男子也走上前几步,出现在花椒眼中。

一身描金黑色锦袍,衬得人身姿越发挺拔。

“您二位过奖过奖……”

“不过奖。”那锦袍男子摆摆手,直道,“若非小姑娘年岁太小,与孤相差过大,孤还真想娶这丫头当继妃呢!”

男子话一落,惊起一众惊呼,这是什么话。

而花椒打量着,脑中急转,以孤自称,又谈及继妃,莫不是太子本子?

不过,这太子会不会太荒唐了!

这不仅是花椒的想法,众贵女夫人官僚皆是如此想法。

太子是怎么了?

跟在太子身后的太监也被太子这话惊得嘴角直抽抽。

这小姑娘可受文国公的宠呢,太子如此轻佻之言,不得惹得文国公不高兴?

瞧瞧,文国公的眼神都跟刀子似的了。

太监欲哭无泪,也不知主子是怎地了,最近一段时间脾性都变了。

“呵呵,”文正阳扯扯嘴角,露出个恰到好处的假笑,“太子说笑了,小女从小野惯了,哪能配得上太子继妃的位置?”

“哈哈,孤也就如此一说,如此一说而已,文国公不必当真啊!”太子呵呵笑道,“不过文国公不必如此谦虚,令爱足可般配,只可惜年岁太小了些啊!”

所言之语,颇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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