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舒轻笑一声,“那又怎样?”
是啊,那又怎样?王子舒这两年抵御鬼方战功赫赫,焉王下诏召功臣回王城论功行赏时却一个字都没提他。
“你们什么时候走?”扬起的黄沙遮住了视线,王子舒仰头望着天上朦胧的圆月,“如果能见到我母妃,带我向她请安,就说我在边境一切都好,让她不要挂念,照顾好自己。”
“明天与其他几地的将军会和后就启程。”将军圭用力拍王子舒的肩,“你在这里好生守着,过些日子兄弟再来陪你。”
“回去了就不要来了,留在王城娶个好女人,生一堆娃娃,好好过日子,如果父王王给你赐婚,收起你的熊脾气先忍着,照你的战功肯定是个王女,父王最爱面子,你当众拒绝让他下不来台,他会不高兴,等你有喜欢的女人你再娶回去就是,父王女儿众多,不会整日来问嫁出去的女儿有没有受委屈,或许过些日子他自己都忘了嫁了个女儿给你。”王子舒说完见将军圭没反应,一拳头打在他胸口上问道,“你记住没?”
将军圭大笑,“年纪轻轻怎的这般婆婆妈妈!”
边境大军在初秋才抵达焉王王城,那一日天气晴朗,在外奔波了两年的勇士带着大漠的黄沙和战场的肃杀驻扎在城外的草场上。
焉王奎失眠了,他搂着苜蓿夫人睡在鹿台柔软的被窝里久久合不上眼,战马的嘶鸣声不绝于耳,白日里那些将‘王’喊得震天响的战士成了他的噩梦。
他无法想象王子舒带着军队站在焉方城外的样子,那个英勇的少年,十七岁就敢直视他的眼睛。
鹿台还有个失眠的人,王女好,她在自己的小床上翻来覆去,脑袋里全是铺天盖地的尘土,奔腾嘶鸣的战马。
上百匹战马同时向着王城奔而来,浩浩荡荡的军队由远及近,像是能踏平城墙踏平一切。
她曾经以为有一身好武艺就能打赢来杀她的人,能保护自己、保护母妃,所以她咬着牙跟着母妃、跟着小将鹦学武功,后来才发现,小将鹦武功这般好,在知道王后俪派人追杀的小将鹉后也不敢提着刀去琅台找王后,因为王后俪身后站着井方,母妃武功也好,可当父王要抱走她时,她也敢怒不敢言,只能以死相逼,因为父王身后有焉方。
她以前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一个方国的王可以为所欲为,直到今天下午看到这群战士,她才恍然大悟,因为他们手上有军队,一个人的武功再好,对面一百匹战马奔腾而来,依然会束手无策。
仿佛又回到了下午她趴在城墙根上,透过石头见的缝隙看到冰冷的盔甲上、锋利的长矛、坚实的铜盾的时候,战士们整齐肃穆的站在城墙下喊着她的父王,喊声震得城墙根都在颤抖。
那种毁灭的力量再次席卷了她的脑袋。
王女好觉得自己热血沸腾,脸都微微发红,她渴望有这样一支军队,代表着力量、权威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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