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领命去了,室内一时无声,只有镇北侯的指间在桌上一下下的敲击着,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夏轩忍不住问道:“父亲,陈成当真必死不可么?”

镇北侯手间一停,抬眼看向他,眯了眯眼:“你去瞧瞧,等陈成和秦氏的罪责问清了,给我问明白张老汉从哪儿得的消息,尸体又是哪里来的。”

夏轩应了一声,转身就要拉着韶清韵同去,韶清韵却抽出手冲着他摇了摇头:“学长自己去吧,堂审,我去不合适。”

夏轩略一思索,点了点头,自行去了。

待夏轩离开,镇北侯看向韶清韵,以为她是有什么话要避开夏轩跟他讲,谁曾想,韶清韵只是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称困离开了。

镇北侯眉头微微皱了皱,觉得这丫头好似有心事,想到夏轩下意识的举动,镇北侯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小丫头,这是终于察觉出轩儿的不同,觉得别扭了?

韶清韵出了书房,一路回到奕瑜院,满腹心事,却与镇北侯所猜想的全然不同。

她趴在凉亭边的栏杆上,呆呆的望着灰蒙蒙的夜空,一动不动。

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隐在一旁的追影思索再三,还是从阴影中走出,站在了韶清韵身旁:“公子,您怎么了?”

韶清韵转身看过去,却没答他,而是冲着不远处道:“秦七,今晚大叔守着,你回去歇息吧。”

秦七领命去了,韶清韵拍了拍身旁的石板,示意追影坐下。

追影也没推让,顺势坐下后,一个小脑袋就靠在了他的肩头。

他身子顿时紧绷,紧跟着便缓了下来,调整了姿势让韶清韵靠的更舒服些,故作轻快道:“早知道公子要靠,我就吃壮点儿了。”

话落,追影便发觉靠在他肩头的小脑袋向下用了用力,似是试了试他的肩膀到底好不好靠般,他扬唇笑了笑,就听韶清韵道:“是窄了点儿,不过研姨肯定不会嫌弃的。”

闻言,追影面上扯出的笑意一滞,耳根却悄然泛了红。

掩下心中的异动,追影侧了侧头垂眸望着韶清韵,肩头儿的小姑娘双眸微闭似是睡着了一般,追影见状也就不再开口询问了,只默默的陪着他的小主子。

许久之后,就在追影以为韶清韵已经熟睡准备将人抱回屋里时,韶清韵突然开了口:“大叔,如果有一天,你突然发现自己是个炸弹,就是那种一点就会爆开,稍不留神就会害死身边的人,你会怎么做?”

追影静默了一瞬,才缓缓开了口:“公子是担心身份暴露,害了他们?”

韶清韵轻轻点了点头。

今日她因为秦氏那一番自以为是的无事论觉得无语至极之时,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不也正在做着相同的事情?

女扮男装,还让身边的人帮她隐瞒。

在青山多年,女扮男装早已成了习惯,她下意识便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儿,她扮做男儿身不过是为了行事方便些,又没有损害别人的利益。

可看到秦氏因为受刑的陈成崩溃大哭时,她才恍然这里是古代,女扮男装是天大的事,她也才明白侯爷、学长还有皮皮他们为她隐瞒意味着什么。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如何选择。”

夏轩的话在韶清韵脑海中回荡,韶清韵眼中泛起柔色,她明白他们的选择,那她又该如何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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