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整了两天后,梅溪又踏上新的地图——1号地穴。这次她没遇上什么插曲,在步行了三个小时后,终于到达这处居民集中地。
地穴的入口就像个山洞,进去后梅溪发现这真的是个天然地穴改造而成——尽管内部亮如白昼、人来人往,可也改变不了四处坑坑洞洞、人们依穴而居的现实。这才是犀地人真正的与大自然共生共存的状态,甚至连那些坑洞都是天然形成的,大小形状不一,人们仅仅在洞口用光幕遮蔽隐私,但这些五颜六色的光幕真的只是视觉的遮挡作用而已,因为人体能够毫无障碍的穿过。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就是说的这种地方。这种代表原始的坑洼粗糙和代表先进的光影飞车交织在一起,有种令人惊叹的怪诞。
梅溪慢慢朝地穴里面走去,丝毫没有一般洞穴阴凉潮湿之感,空气跟外面差不多,只不过元磁波更强了,这应该是人们选择住在这里而不是一般房屋的原因——借助地穴里的元磁波锻造体魄。
地**部空间不但宽阔高大,而且四通八达,至少梅溪已经走过三个岔口了还没望见尽头。她默默记住这些街道的名字,庆幸这里是有标注文字,而不是仅仅只是芯片地图上的定位。
地穴里没有任何商业活动,幸好还有几处公共区间——图书馆、训练室以及教堂。梅溪稍微参观了一下荷尔蒙爆棚的训练室和昏黄阴暗的教堂,这两处地方她都不敢多待,而是在图书馆逗留的时间最长。
图书馆的普通资料是全开放不用任何身份就可以查看,内容包括各种自然学科和社会学科,以及犀地、联盟的历史。梅溪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仔细阅读了历史的部分,跟她在太阿里读到的联盟官方历史以及秦家记载进行比较,果然如她所料,某些细节是有出入的。
比如人类最初登录元磁星后就有几百人死去,联盟的说法是水土不服,先驱者认为就是元磁波对人体的打击;而秦阶当时作为攻克元磁力的主要人员,他给出的完整说法被记录在秦家私人手札里:元磁波对个体的伤害是有差异的,元磁力对于人类来说是把双刃剑,好的一面是元磁星可以源源不断的提供这种能源;坏的一面,除去元磁污染不说,仅仅是对元磁力的操控也会改变人类的性情和生理,比如狂热好斗可以增加元磁力。
联盟和先驱者都认同秦阶的元磁之父的地位,但对于他的结论,联盟后来采用放纵狂热鼓励好斗的政策,因为这样不但可以增加元磁力,更使得理性缺失的人民好被控制;先驱者也在极力增强自身的元磁力,但更加注重和鼓励个体的突破,为此可以尝试一切手段。理念的不合导致两者分道扬镳,勉强维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但随着先驱者越来越强大,联盟开始攻讦封杀先驱者,先驱者似乎不以为意,专心安于一隅提升自己。一个追求社会稳定,一个寻找人类极限,孰强孰弱留待评判,现状是暂时相安无事。
浏览完所有内容,梅溪揉揉眼,对于其中的一些误差感到困惑,对于她这个没有立场的人来说,有些事情是不分对错的,但有些事实却充满矛盾。连先驱者部落这样的无政府乌托邦,都会篡改历史吗?难怪乔治·鲍威尔说:“掌握过去就掌握了未来,掌握现在就掌握了过去。”
走出图书馆,梅溪考虑是不是直接回去。地穴里来来往往的人不多,大多行色匆匆,如果人们没有逗留的理由,她也没了闲聊的机会,那么她该向谁去打听先驱者的事情呢?这一趟辛苦跋涉,即使不算白费,但并没达到预期的目的,梅溪有些不甘心。
她想了想,教堂——哦根据她刚才了解的犀地的信息,那应该称之为告解室,人们有什么疑难杂念可以在那里向长老们申诉,长老们视情况而给出答复——,那里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那就只剩下训练室了,总有人累了会休息,休息的时候顺便聊几句他们应该不会介意吧?
那些公共区域都是没有光门遮蔽的,梅溪可以放心大胆进去,否则她可不敢闯入私人领域。看着岩壁上层次错落无序的洞口,她怀疑若是不记得自己家门而误入别人的房间该怎么办,不过也许芯片可以准确的提醒他们也说不定,因为大部分人都是乘坐飞碟飞来飞去,可以设定目的地,而她就只能靠步行以及自己观察和死记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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