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试过几次后,电话终于接通,对面有人说话。

宁奕殊赶紧凑过去,越听脸越冰,一颗心,慢慢沉向海底!

距离小区二十公里的地方,越往南走,人烟越稀少,那是南部开发区,还在建设。

宁卫国被豆大的雨点砸的晕头转向,一时想不起哪里是家,他机械的喊着:“同志,刚才跟你们小孩一块玩的小女孩,你们看见没有?”

大雨茫茫不见人影,回答他的只有哗哗雨声

天黑透了,还是没有宁卫国的消息。

不过宁弈殊在超市里找到了宁卫国的小灵通。

超市服务员道:“老先生把包扔门口了,就到处找外孙女,我看见他拎外孙女进来了,但是真的不知道外孙女去哪了,我们还帮着找了一会呢,但是都没找到。”

一位老太太可以作证:“是,小区没找到,我让他报警,他就去找门卫警卫员,可能警卫员说了什么,他就出小区了,一直往南走了。”

宁弈殊抱着包,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秦朗心里不好受,拢着宁弈殊肩膀道:“爸是大人了,你别担心,我带人去外面找。”

宁弈殊麻木的点头,她除了难过父亲丢了之外,跟没脸的是宁卫国对她的畏惧。

找遍了整个小区,那要多久,可是宁卫国没敢回家确定,更没敢找她。

父女之间,已经被仇恨和畏惧填满了!

“爸,爸!”

“宁叔!”

一声声焦急的呼唤,不停的在路边回荡。

宁奕殊、秦朗、唐豆、曹猛、孟泽洋,还有一小队的警察,沿着公路寻找宁卫国。

秦朗跟派出所联系,结果对方说是有个老先生来报案。

他们也立案了,但是老先生自己要出去找,他们也不知道人在哪。

没有天网,没有摄像头。

可见度不足五米的大雨天,找人如大海捞针。

警方在南部新城接到了线索,一个务农的妇女看见老头拎着个破袋子在麦田里走,说是找孩子,不过那是下午的事情。

宁奕殊听了嘴唇发白,腿软脚软,整个人哆嗦的走不动路,小时候她就听过学校放电影,女同学下大雨在麦田里走丢的事情,第二天找到,人已经冻死了。

城市中霓虹在夜空中如五彩的星,却照不亮找爸爸的路。

人说父亲是孩子面对死亡的最后一道屏障,父母没了,人才知道生命的宝贵。

现在宁卫国生死未卜,可是宁弈殊已经感觉到了死亡。

原来心会疼,原来也有被抽干的感觉。

她以为她恨他,恨不得她去死。

却不过是女儿想对父亲撒娇,让他忏悔,让他难过,这样好像就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妈了!

“秦朗,我是不是错了?”

“小时候,他每次回来,都给我漂亮衣服,带我去吃好吃的。”

“其实物质上,他从来没有亏待我,也不知道奶奶和二叔一家对我不好。”

这几年,她性格越来越冷,始终觉着自己对宁卫国做的,一点错都没有。

但是此刻,为什么眼泪止不住,心也被割的一道又一道,鲜血淋漓?

“爸,爸!我想你,你回来吧!我再不阻止你见璐璐了!”宁弈殊走在雨里四处大叫。

秦朗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宁卫国,站在雨里找孙女的样子,铁血男儿,也忍不住落泪。

他冲到雨里把宁抱住:“奕殊,大家都分头去找了,爸丢了钱包和电话,走不远的,肯定能找到!”

宁奕殊抓到路人就问:“你看到我爸了吗?这么高一个老年人”

“你看到我爸了吗?穿着中山装”

“你一定看到我爸了,你们告诉我,看到我爸了”她一直往前问着,没有回复秦朗的安慰!

“快通知连长和宁姐!”

晨光的清辉之中,一群穿着迷彩服的男人,从乡村灌木丛中发现一个老人。

老人昏迷不醒。

他浑身湿透,鞋子还丢了一支,手脚以及脸上,全是被小灌木划伤的口子。

纵然如此狼狈,他手里,依旧紧紧握着攥着装满冰激凌的方便袋,不过袋子里的雪糕已经融化了

宁弈殊匆匆赶到医院,听到曹猛的描述,再也控制不住,哇一声哭出来。

所谓亲人,就是不断的仇恨、原谅、仇恨、原谅,最后你也不知道是该恨她,还是该爱他。

这大概,就是亲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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