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拍得啪啪作响,余郝氏匆匆赶到跟前,一拉开门,看到唐寂和唐六两就愣住了。
“我来找玉儿。”唐寂说着就要迈步入内。
可余郝氏却怯怯道:“她她走了。”
唐寂身形一顿:“走了?她几时走的?去哪儿了?”
“天刚亮,她就走了,去哪儿她没说,就是嘴里嘀咕着”
“嘀咕什么?”唐寂脸上早已没了喜悦之色,有的是不安。
“她说,她没有家了。”
唐寂闻言愣住,一旁的唐六两挠起了头:“没有家?啥意思?”
“玉儿!玉儿!”唐寂大喊着转身跑走,唐六两追着他:“哎!寂哥!你等等我呀!”
没有了家,玉儿就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唐寂太清楚玉儿对于“在意”是有多么的重视!
他在街头狂奔,嘶声大喊着玉儿的名字,他希望她会听见,希望她会跳出来,哪怕生气地捅他一刀都好,只要她肯出来,他就能告诉她,他在意她,她的家还在!
可是,玉儿没有出现。
他不甘心地在整个街头狂奔,甚至连码头也跑了个遍,又是比划,又是询问,他不放弃地一直找。
然而,找到了日落,找进了黄昏,也没有玉儿的半点音讯。
没有了爱人,倔强的唐寂终于倒下了,他不可抑制悲伤地蹲在街头痛哭起来,哭得唐六两手忙脚乱地安慰:“别这样!她或许是撒气,过几天又回来了呢?”
“不!”唐寂摇着头:“她不会回来了,我给了她希望,又给了她绝望,她会恨我,会永远恨我,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眼前了。”
唐六两闻言急得抓耳挠腮,却又无措。
而唐寂痛哭着,悔恨着,他终于知道,有些错可以挽回,而有些错,再也挽回不了。
七天后,风尘仆仆的唐箫终于赶回了唐门。
当他钻出山门密道口,准备直奔密典阁时,就看到唐门弟子居然在广场的木架等高台处,挂栓白布。
唐箫立时脸色大变,激动地冲上前:“你们在干什么?”
“唐箫师兄?”
“唐箫师兄你们出关了?”
他的出现令大家惊愕,但唐箫根本顾不上作答,指着那白布道:“这是干什么?”
唐门弟子对视一眼,才低声道:“唐箫师兄,姥姥要不行了,是机主喊准备”
话未说完,唐箫已转身飞奔向夺魂房。
夺魂房的寝室里,姥姥躺在床上,这些日子已熬尽了她的生命之火,她看起来身形消瘦了一大截,面容更是枯槁到眼窝深陷。
此刻,她的人中处贴着一小截羽毛,因为人已近弥留,呼吸格外迟缓,故而许久才轻动一下。
唐斩一脸悲切地守在旁边,唐蕴也耷拉着脑袋默不作声,而唐贺之看着姥姥,轻声念叨:“你呀!倔了一辈子,那就倔到底,撑到他回来”
“咣当”一声,房门被冲开,唐箫如一阵风般冲到近前。
唐贺之和唐蕴都很惊讶,唐斩更是有些激动,但大家什么都没有说,都知趣地退让开来。
唐箫站在了床边,双眼紧盯着姥姥,他看到了她的憔悴,也看到了那人中处的羽毛在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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