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阿城还住在项家的内宅里,只不过没有先前那般被人簇拥。

新年正月里她的院落所在冷冷清清,一路走来遇到项家的男女老幼,甚至下人都慌忙躲开了她。

齐阿城不以为意自在而行。

“他们什么态度!”回到书房里,侍女竖眉喊道,“小姐是去给她们拜年呢!怎么一副小姐要抄她们家的样子!”

齐阿城看了眼她腰里:“你出个门用带这么大的刀吗?”

侍女将腿一般长的大刀拍在桌子上。

“我一个人而已,他们有什么怕的。”她道,“我们其他的护卫可都在外边呢,要说害怕也该是小姐你害怕!”

齐阿城一点也不害怕,先前齐山和项南在浙西从合作到争抢,甚至双方动了兵器互相杀了人手,消息传来,项家几个老爷把她叫来喝问,她都没害怕。

“这有什么啊。”她泰然道,“打仗征战刀枪的,战事瞬息万变,意见难免有不同,自己人也难免冲突流血,这就跟上下牙磕碰嘴唇一样啊。”

这无耻的话说的项家老爷无言以对。

“我父亲和项公子都是为大夏,为了平叛。”

“大家不都是卫军吗?”

“是卫军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因为意见做事方法不同争吵动手,是家事,说开了就好了嘛。”

“你们看,我父亲和南公子这不也还好好的嘛。”

先前都是胡言乱语,最后一句才是事实,虽然动了刀枪你争我抢,但最后齐山和项南平分了浙西,安稳共处,并没继续厮杀。

既然没有继续厮杀,那就是互相顾忌互相需要,要是他们和齐阿城打起来,齐山和项南也只能撕破脸………

项云和项南都没有说撕破脸,齐山还送了年礼来……

项家的人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没有再质问齐阿城,但对她的态度肯定不如以前,戒备,疏离,冷落……

如此相待,齐阿城还是没走。

“他们觉得小姐吓人,其实小姐才最危险。”侍女愤愤道,“小姐孤身住在他们家里,项家的人随时能害小姐。”

齐阿城道:“哪能随时!只有项云或者项南要害爹的时候。”

或者齐山要对项云项南动手的时候。

现在都不到时候。

“所以我要留在这里。”她道,“一是让外人看两家交好,二也是以项家为质!”

她虽然在项家,但她的兵马把安东城都围起来了,项家这些男男女女都是人质!

“我只有一个人,他们可是数百人。”齐阿城轻敲桌子一笑,“项云项南在外边再厉害,也不想被灭族吧。”

所以南公子给她写信,说他跟父亲的纷争,与她无关。

侍女撇嘴:“这话听听也就算了。”

怎么可能是真的。

“谁管它真假!”齐阿城道,“这说明他现在还离不开我们。”

侍女笑了:“不知道南公子有没有给李大小姐写信,李都督和剑南道的兵马现在被女侯驱使了。”

提到女侯,齐阿城神情艳羡:“真是没想到,她能做到如此。”

侍女道:“小姐你不用想了,你没她长的好看。”

齐阿城呸了她一声:“又不……仅仅是因为好看。”

“不是因为好看,怎么笼络韩旭。”侍女撇嘴,“没有韩旭相助,她怎么弑君挟持幼帝?”

韩旭为皇帝清河南道,请皇帝路途歇脚,然后楚国夫人前去,一夜之间皇帝崔征三皇子都死了……叛军刺客?这话哄三岁孩子吧。

这刺客,是韩旭安插的吧。

再有楚国夫人前来接手幼帝。

“不止幼帝,连李明玉都被她接手了。”

“韩旭可是一直掌管剑南道的。”

“这一切是他们三方……不对,还有武鸦儿,四方一起联手。”

听着侍女分析,齐阿城心不在焉。

管它是靠美貌还是靠什么,反正楚国夫人是做到了。

既然楚国夫人能做到,她也可以啊!

她是没有美貌,但她父亲有兵马有地盘啊。

如今朝廷怎么样,女侯怎么样,都不用管,要做的是囤积更多的兵马掌控更多的力量,然后……

清君侧!锄奸!护佑幼帝!

只要斩杀了女侯,就如同斩杀安康山叛贼这般大功,也就可以摄政监国扶持幼帝。

到时候,让父亲也封自己为侯,也不是不可以吧?

齐阿城抿嘴笑了。

不过,这样想的人肯定不少,她收了笑打起精神。

所以一定要多多笼络兵马壮大势力,现在不是跟项氏撕破脸的时候。

侍女哼了声:“项氏也这么想。”

“就怕他们不想!”齐阿城道,“大家都想才能更好合作。”

至于合作后怎么分利,那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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