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因为如此,所以顾绮说起自身时候的前后矛盾,他也记得一清二楚,只不过他将这些当成是她想要隐藏身世,报仇雪恨的原因。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谢霁这人虽然常犯傻,但也不是那么容易信任别人的人,只要信了就会全然去信,别人不爱说的内情,他便不会再问。

但是今儿又听她说失忆的话,他就有些含糊了,不懂顾绮又要做什么。

顾绮从他的眼神中,大概读懂了他的心思,但这谎言又不得不继续,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是真的失忆了。”

“哦。”谢霁点点头,做了个我信你真失忆的表情。

“可是我中毒那天,迷糊之中却想起了一件事情,今儿再见镇南侯夫人的时候,也想起来了这事儿。”

“哦什么事儿?”

“大约是十一、二岁那年,我见过林大人,就在南疆,而且不止一面。”

“哈?!”谢霁的眼睛都瞪大了,不可思议地惊呼一声。

他们在一起那么久,尤其在案子上互相都不隐瞒,可这事情都到了今天,顾绮才提起。

他第一次产生了疑惑,寻思着难道她受了那么重伤的时候,是真的失忆了?就那种记一半忘一半的失忆?他听太医说过这种失忆的,据说慢慢的、或者再受到重大刺激,就能恢复了。

顾绮不知道对面的人,再次在内心给她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找出了完美理由,只依旧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

“是真的,只是记不真切前后了,但是想着林大人那模样,肯定是认得我的,甚至还问我我的父母待我好不好,倒像是知道那些事情一样,”顾绮道,“可是为什么在南疆的时候,他却仿佛从没见过我呢?”

谢霁也惊讶了,顺着顾绮的话想了想,道:“难道是林昭发现了两次交换的秘密?否则他该去问大姑娘才对,如何会问你?”

顾绮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由此可见,只怕林大人知道的事情比我们多许多,可惜不过又说他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那我与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就难说了,林昭确实是独子,他是做官的人,他的父母又是府兵,来历与户籍都清楚得很,吏部、户部与兵部都是有迹可循的。”谢霁越想这事越古怪,但也知道他们这么空想必定无结果,便安抚,“不过既然有这影子便可查,我这就让人去虔城再查查他的父母。”

“嗯,那就劳谢兄多费心了。”顾绮点点头,说不上内心是期待还是低落,“只恨我记不得从前的事情,否则若是早知道与林大人真的有渊源,那时候就不该躲着,更该跟着你们才是,指不定还能挽回呢。”

谢霁也很是感慨,但见她这样难过,心中更难过,想来想去总也想不出安慰的话来,转念又有了个念头。

她说第一次想起来的时候,是中毒的时候,那便算是受了极大打击,而见镇南侯夫人的时候又想了起来,可见今日见面,她定然也是受了极大打击,才会想起林昭的。

他觉得自己必然是真相了,皱了眉头,问道:“今天那位夫人,真的只和你说了些愚妇胡言吗?”

顾绮不知为什么他又问起这个,不过见他郑重,也不想他担心,犹豫了一下才压低声音道:

“真的是胡言,她想让我给他儿子当妾。”

谢霁先是一愣,旋即勃然大怒。

“胡闹!”

镇南侯府之中,上官仲也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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