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柳,湖泊,鸟鸣,海棠。春光明媚。

不远处挤了一群熙熙攘攘的人,他们纷纷翘首看向这处。湖边站着一男一女。他们身着古装,相对沉默。在这两人周围围了一圈或手拿打光板,或手扶摄像机架,或叉手作不耐烦状的工作人员。

是的,章园现在很不耐烦。

“上去啊,冲上去抱住他啊。傻站着干啥呢?”章园冲祁澜大喊,恨不得代她上去演戏。她急躁地来回踱步,但实在是压不住心里这股无名火,章园抬手就摔了剧本。

见状,副导演立刻喊停,摄像和打光听到指令纷纷放下手里的器材,三三两两走到一边该喝水喝水,该聊天聊天。王楷奕一直将祁澜的羽绒服抱在怀里,只等镜头一停就冲上去给祁澜披上。

章姐这回做得可不地道,王楷奕腹诽,前两天才把祁总冻感冒了,这几天又紧着拍她的戏份。章先生知道这件事后冲他发了好一顿火,现在他每周一次的汇报工作都不太想去。

祁澜从他手里拿过羽绒服裹住自己,不好意思向身边的男主演陈想笑笑。

陈想了然,向她摆手:“没事。刚开始演戏都不会,后头就好了。”前段时间经纪人特意将祁澜的身份告知他,免得他像刘璐尔一样碰了硬钉子败了前途。所以虽然祁澜连累他拍这个分镜十几次,他也还是耐着性子宽慰她。

孙优优拿了一瓶水走过来,听到他这句话,不屑地“嗤”了一声。她同他对戏的时候,陈想的态度是能有多差有多差。要不是老刘再三告诫她不要闯祸,她早就将手里的道具砸过去了。

不过她不像祁澜这么命好,有章先生做后台,本身还是这部剧的总制片人。虽然这个制片人没什么用处吧,但孙优优还是十分羡慕。要是老刘也给她投一部剧就好了。

想到这里,孙优优晃了晃头。一天天的光想些有的没的。

祁澜敷衍点头,她与陈想不熟悉,说不到一块去。他大概以为她是忽然心起想演戏吧,却不知道她这是赶鸭子上架,被章园威胁着才来演这个配角。

没错,她就不应该来四川。祁澜现在心里很是懊悔,在上海多好,非要千里迢迢跑过来受章园的折磨?

“喝水。”孙优优向她丢过来一瓶矿泉水,祁澜险险接住。不过脸色有些纠结,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声音嘶哑道:“嗓子痛。”

孙优优立刻知道了她的意思,指着水对她说:“痛就更要喝,凉快,镇痛。”

还有这个说法?祁澜面带惊讶,低头看了一眼,犹疑地拧开瓶盖。王楷奕手拿着保温杯走过来,见状抢过她手里的水:“祁总你别听她瞎说,谁感冒喝凉水就能好的?”

“我哪有瞎说。”

孙优优闻言眉一拧,快步上前就要从他手里夺回水瓶子。这孙优优怕不是属炮仗的?祁澜无奈,正要上去拦住她。

就她这副小身板,与章园吵吵架还行,让王楷奕吃闷亏是不可能的。

“统统边去,堵在这里开派对啊?”章园正在气头上,走过来正好看见孙优优又在祁澜身边吵吵闹闹,不由心烦赶人。

要不是为了那九百万.....章园深吸一口气,脑中自动将九百万替换成各种等值的器材和道具......然后,她的心情更糟糕了。章园瞪了祁澜一眼,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还有闲心在这里嘻嘻哈哈?

“你瞪我做什么?”祁澜不明所以。又不是她带着孙优优吵。

“你说呢?”章园把剧本封面拍得“啪啪”响。或许是觉得这样不能表达她的愤怒,章园哗哗翻页,动作粗暴地几乎可以说是在扯纸张了。她指着其中的一幕,冲祁澜囔囔:“这一上午我们就在拍这幕了,你就说到底让不让它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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