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枣树下已然多了三个坟头,萧从易摇摇头,来到许丽娘的坟前,杂草已经被除光,立了块碑。
“也是个可怜人,最后我送你一程吧。”从易便这样站着,锁阴红绳绑在琴上,一手抱琴,一手拨弦。
不想没有弹多久,坟头袅袅青烟升起,一清丽妇人身形忽隐忽现。
从易看着她,微微笑着,红绳飘动,眼眸转动。
许丽娘向从易点点头,神态温和:“姑娘,谢谢你。”
“不该谢我,我没有帮你什么,许城之死,本不是我愿,可……”
“丽娘是知道的,万事皆有果,命里该发生的,即使想逃,也逃不开。那孩子执念太深,或许这样的结局对他也是一种解脱。”
从易不急不缓地抚着琴,音若黄鹂,说着:“丽娘,我这一曲欢送赠你,愿你来世安好,今世忘却种种。”
许丽娘听言,抬头看看身后的枣树,枯枝败叶,微微低语:“我这一生实在清苦,可这棵枣树和城哥也算是我半辈子里的一抹亮色了,如今仇也报了,怨也消了,城哥……也为自己的一时错事付出了代价,现在我唯一的遗憾便是这棵枣树了……”
“万木皆有灵性,它既然归灵,自是它自己的意向。”
许丽娘静静看着从易,忽然问着:“那姑娘你呢?何时回到你该去的地方?”
萧从易抬眸瞧着许丽娘,半晌不语。
“丽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姑娘本不是这阳间之人,为何还要留在这世间?”
从易飒飒一笑,毫不在意:“我在这世间报完恩,便去我该去的地方。至于具体情况,恕我不能详细相告。”
许丽娘理解一笑,目光随意一转,转到了老婆婆的坟头,无奈叹息:“城哥终究将这人带走了……”
萧从易看了眼婆婆的坟,又看着许丽娘:“我正想问你,这老婆婆当年又做了什么?你为何夺她舍?”
“姑娘,在我附身到她身上时,老婆婆已经没了气息。至于她为何而死,与我是没有仇怨的,只是我那可怜的孩子……”许丽娘擦擦眼泪,微微抽泣着:“算了,这件事不谈也罢,姑娘只需知道,她的死不是无辜送命便是。”
萧从易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姑娘,你可否将城哥魂儿唤来与我一聚,我等了十年才等到他回来,还没唠叨上几句话呢。”
从易有些歉意:“他的魂我唤不来……或许已经进入轮回了,没有来得及和你告别罢了。”夺魄刺眉,怎能留魂?
许丽娘了然笑笑:“那这样,我也没有什么要求了,姑娘,再奏一曲,送送我吧。”
“好。”
从易换首曲子,较为欢快轻悠,许丽娘最后只是望着那棵枣树,眼角含泪,渐渐消失。
曲毕,红绳系回发上,从易报琴转身,走了几步,忽然觉得身后灵气大显,气息温和养人,嘴角扬起,回首,杏眸浅弯。
枯了数几年的枣树竟慢慢抽出萌芽,在风中不断冒出头来,最后竟结出数数硕果,青枣个个饱满,光泽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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