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握缠木,黛眉静眸,全神贯注。
刀尖划过,便是丹鹤轮廓,与古树之膜摩擦之声,虽微渺然清脆悦耳。展翅,健腿,修颈,缠木之过,便是惟形。巧夺天工,无与伦比。
元冬静静看着萧从易,双眸容不下他物。
刻着木雕的萧从易,没有了平日散漫姿态,整个人似乎肃穆圣洁几分,不似俗人,但也不是谪仙。
让人无法移开双眼,是夺人心魂的魅。
元冬的目光偶然落在即将成型的丹鹤,陌生而又熟悉的怆然悲伤之绪。
静默之间,便可静好。
元冬见木雕愈发逼真,便知从易即将刻好,暗叹其手艺精妙后便去拿来颜料。
也是幸亏凌老平时会写诗作画,所以这些文墨之物并不缺乏。
只差最后一丹顶,锋刀轻削,柔中带刚,细细雕琢。
功成,缠木刀又恢复了古木光泽,刀锋也不见寒光摄人,钝起。
萧从易将缠木刀收入袖中,因这仙物灵气地很,用时锋芒毕露,不用时,刀锋收敛,并不伤人,所以携带在袖中,恰是方便。
从易看到已分配好的颜料,对元冬赞赏一笑。
“我们一起为它上色吧,若是色上的不好,那便前功尽弃了。你涂身,我来负责丹鹤的头。”
木雕精便精在那双眼。
元冬默默为丹鹤上色,屏息静描,不错过丝毫文理。
而萧从易顾不得元冬的杰作,眸中只剩自己要上色的鹤头。
黑色,至纯的乌瞳,虽深不见底,然清澈明朗。似是矛盾,细想,却又合理。
鹤顶,是朱红,深沉而又炽热。
……
萧从易放下软笔,满意地瞧着自己的首作,内心是说不出的得意,下意识地看向元冬,发现元冬不知何时一直盯着丹鹤的眼睛。
萧从易有些飘飘然:“怎样,是不是被我的木雕技术给惊艳到了,等以后我再刻些其它的玩物给你。”
萧从易说着便动手将软笔颜料收拾好,然后转身去院子外舒口气,倒杯茶水
元冬一动不动,盯着惟妙惟肖的丹鹤木雕,盯着木雕的眼睛,那双像极了自己的乌瞳,不知所云。
只是原本纯净的乌瞳忽隐隐渗血,阴郁异常。
“元冬,别看了,出来休息会,喝点茶。”
萧从易在门外叫着。
只是这一瞬间,元冬又是那个元冬,单纯无害。
萧从易看着走出来的元冬,调笑道:“我刻画的眼睛像不像你的?”
元冬眼睛湿漉漉的,抿了抿嘴,笑着点点头。
萧从易喝完一杯茶,又与凌老闲聊了一会儿,便准备回去了。
进屋将丹鹤木雕拿出,因质柔软,这也是神奇的地方,这明明是木刻出的丹鹤,不经意看,简直就像是用纸糊起来的。
萧从易找来一根丝线将其捆好,放入布袋中,回去只要再拿支架撑一下便大功告成了。
一切妥当,从易与元冬告别:“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要好好听你师傅的话知道吗?好好照顾自己。”
元冬做了手势:
“好,我等你。”
萧从易欢快地走到篱笆边,忽又掉头,冲着一直站在门口的元冬笑道:“你要等我来接你上凌霄殿。”
说完,便一扬头,飞快离去,墨发如瀑,红绳肆意,裙摆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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