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你不怪我么?”

从上车起,张祎便手握竹简一言不发地看了起来。

张韬满以为会受到大兄的批评,然而当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后,张祎只是说了句:“如此也好。”

到底是怎么一个“好”法,张韬根本不知道。所以这一路上,他还是希望能够听到大兄的苛责,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做得不对。

只是张祎的表情竟是出奇的安静,眼看着洛阳城已在眼前,张韬终于忍受不住,对着大兄询问了起来。

张祎抬起头,看着幼弟满脸忐忑,不由莞尔:“阿韬,莫说一个不在图籍的宫女,即便是那些护送中的东吴亡人,只要父亲肯开口,陛下也会赏赐个百十人。此事你莫要担忧,如今母亲年事已高,你又逐渐长成,有一个女婢在身边照料也好,也省的她老人家担忧。”

“……”

看着大兄不咸不淡的模样,张韬顿时满脸黑线。敢情自己不断为家族考虑,反复思考、一夜难眠,到头来居然是杞人忧天不成?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就该连虞婧也留下来了。

张祎见到幼弟委屈的神情,郑重道:“若无父亲与陛下围棋定策,江左又岂能在短短三个月之内便告平定?阿韬,只要你不是谋逆的大罪,在这洛阳城,便没人能将你怎么样,你无需心怀长戚。君子执仁立志、先行后言,若总是心怀忧虑,徒劳心力,于事何益?”

张祎的一番话虽然很轻,却让张韬内心暖烘烘的。大兄实际上是在告诉自己,以后但凡遇到事情,只要不是谋逆的大罪,尽管放心去做,有的是全家为你托底。

看着大兄满怀鼓励的眼神,张韬恭敬地施了一礼:“多谢大兄,小弟受教了。”

一直以来,由于大兄年纪过大,加上性格方正,张韬与张祎之间总是有着无形的隔阂。虽然同是兄弟,相比之下,他与二兄张韪的关系却要好上很多。

到今日他终于明白,兄弟毕竟是兄弟,虽然因为年龄与见识有着这样与那样的分歧,然而总归是血浓于水。

当然,所有的一切的底气,均来自于父亲在朝中的地位。

朝廷“八公”中,太宰、太傅、太保为“上公”,其中太宰乃是由太师改制而来,主要是为避司马师的讳。

大晋成立初期,司马炎以叔祖安平献王司马孚为太宰,太宰也是“八公”中荣誉地位最高的人。

自从司马孚死后,太宰一职空缺,直到郎陵公何曾临死前数月,才短暂授予其“太宰”一职以安其心。

何曾死后,太宰重新空缺,依照目前的形势来看,只怕短期内也没人能够配得上这个位子。

太傅号为“帝师”,一般是皇帝的老师担任。

大晋成立时,以出身荥阳郑氏的寿光公郑冲担任。郑冲死后,空了几年,最后接班的也是何曾。

司马炎毕竟已经做了十六年的皇帝,当初教导自己的各位大臣均已去世,所以只要司马炎继续做下去,也不会再有人出任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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