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碾玉米面到新招牌决定已经过了一个半时辰,留给小饭店准备的时间不多。言知府等人已经到了县衙,刘约和刘守有被唤去县衙周围待命,鱼锅饼子的事情只能交给大厨们去忙碌。于龙威砚而言,做菜的难度不大,又有杨小曲拉着钱家兄妹强行帮忙,准备好今日招牌并非难事。
去到县衙的刘约并未抛头露面,一直躲在皂房听着院中动静。官场应酬,哪有个什么好动静,此起彼伏的互相吹捧,听得他是昏昏欲睡。还好刘昭言辞匮乏,林陌又摆起了臭脸,言知府有心无力,只能结束略显尴尬的聊天,直接奔着今日目的地去了。
待院中恢复清净,赵班头进了皂房,对哈气连天的刘约笑道:“少爷,诸位大人抵达之前老爷就吩咐过,你不用去河边陪着哈哈,老爷争取半个时辰把他们从河边带回小饭店,安心伺候一顿饭就结了。”
刘约无奈道:“那你唤我过来做什么,让我待在店里不好么。”
“这不是以防万一嘛!你刚才也听见了,言大人奔着访友,林大人却是奔着公事来的。若访友为主,你就得出现;若为公事,交由县衙陪着……这不现在是林大人说了算么,你可是解脱了。”
刘约示意赵班头先忙,他等上一阵才走出皂房。县衙只留下几个衙役,连个能替百姓说话的官员都没留下,甚至连刘守有都被拉过去了。他在县衙内逛上几圈,实在是无聊便从后门走了出去。
古往今来,领导视察大体都是这个情况。你闹不清领导是什么心情,自己能想到的地方必须都准备好,至于领导去哪儿、做什么这个就不用考虑也最好别替人家安排,反正都准备好了,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刘约便属于准备一顿结果领导没用上的人。当然,小饭店还是需要的,只不过刘约和小饭店是两个概念。
小饭店作为“官府指定招待所”的存在,只要是有上级官员过来,甭管大小远近,都需要小饭店的招待——规格不同而已。刘约则有着两个身份:一是县令之子,县令遇老友时他得在场;二是文登出名的小神童,有酸腐场面的时候他得替文登撑住。
今天言知府访友的事情被公事压制,他自然不用现身;河边所谓的流水曲觞根本就流不起来,毕竟诸位大人要去的河段淤积水流变小。
林陌来此的目的便是查看河道,不得不说,他的确是好官。既能关心着百姓民生,又强行将登州府的歪风邪气煞止,心狠手辣嗜酒如命又算什么毛病?
春光之下,刘约活动着胳膊走向了小饭店。“按这么个路数来看,兴许一会就不用去我店里了……嘿,难得有生意不上门还这么高兴的时候呀!”
……
他不过高兴了半个多时辰,刘昭还是领着几位来到了小饭店。提前回城的刘守有早就回来打好招呼,红袖准备多时,刘昭一行人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瞧见的便是一桌丰盛。
“哈哈,本官是真饿了!嗳,刘约在哪儿,把他叫来,他还欠本官一顿酒呢!”
刘昭赶紧应了林陌的话,派人唤刘约入内。
“言大人,这就是你说的‘屋内亭台’吗,还真有那种味道!嗳,这假山流水是从南方来的吧?登州府应该做不出这种景致,毕竟登州连个河道都治理不了,这些需要动脑子的事情肯定不行!”
言知府波澜不惊地听着,反正林陌今天从到文登就开始的挖苦和自己没任何关系。林陌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对知府吆五喝六的;又明白刘昭和言知府的关系,对县令也未说过重话。可他的恼怒总得有人承受,这便苦了范澜,谁叫他来得早又是如今登州府仅存的上一波官员呢!
巧了,你通判就是管这些的,狗拿耗子一般的整天查案整风,真涉及到水利粮田的事情却毫无作为,你不挨骂谁挨骂。
范澜只能出声道:“大人说得极是,是下官疏忽。木渚河的整治由大人坐镇,又有诸位大户人家仗义疏财,不出半年便可看见成效。”
林陌不吃他这一套,话头一转便不谈公事,和言知府聊起了几年前在京城相遇时的趣事。
范澜讨了没趣也不害臊,安心入座,淡然示意身边的邵家二公子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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