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如光缆一般继续交织着,白泽晃了晃脑袋,长嘘了一口气,略带疲惫的看着前方满是沟壑的山洞墙壁。
“槐宁,你可知,我们陷入了一方乱局当中?”声音带着百经尘世的沧桑,
槐宁蹙眉,声线低沉,“乱局,为何?”
白泽捂着手,眼底虽清亮,但带着无可言说的伤感,“因为纷争…你可还记得,那黑袍人。”
“黑袍人?”槐宁疑问的抬头,望着白泽,像是再努力回想着什么一般。
白泽挑眉,眼眸低垂,一字一句,像是点戳着槐宁的记忆一般,“向阳镇,若水,凤头钗…”
槐宁猛的被点醒,那记忆中浑身包裹着黑雾的人,让他不由得颤栗起来,“是他?”
白泽颔首,磁性的声音带着古琴一般的低沉与醇厚,“是啊,就是他,将毕方一族弄得差些覆灭的也是他,将芳盈母女打伤,也有他的“功劳”,诱惑若水的,自然是他。”
黑袍人,槐宁嘴中念念有词,咂了咂嘴,槐宁心里寻思估摸着,只觉得背脊发凉,“他是为了什么,且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当初我们不是猜测他许是冥界来者吗?”
“冥界!”,白泽抬手揉了揉眉心,因为劳累,下颚布满了点点青茬,眼眶中,尽是猩红的红血丝。
槐宁的话给白泽提了个醒,他倒是忘了往冥界那处想,虽然他与冥王关系并不融洽,但现在情况不容乐观,他不能够袖手旁观。
白泽磨着后槽牙,干涩的嘴唇开始泛白,“待到芳盈寻到之后,是时候得去一趟东海与冥界了。”
气氛带着不可言喻的沉重,宛如巨石压在肩膀之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正当白泽看着手中的九头蛇纹逐渐消散之后,打算阖目打坐之时,山洞门口轰然出现了一阵尖叫声。
虽刺耳极了,明显的带着惊恐后怕,但白泽却觉得熟悉极了,就算是那声音化作灰他都能听的出来。
熟悉血脉的波动仿佛也在提醒着白泽外头来的到底为谁,抢先一步提腿掠出了山洞之外,一个衣衫破碎且满身都是鲜血的女子将自己裹成了一团,在寒冷的浓雾之中瑟瑟发抖。
尖叫声并没有将白泽的理智全部赶走,白泽顿在了山洞口,胳膊一抻便拦住了闻声赶来的槐宁。
另一只手放在嘴前作出噤声的意思,摆了摆手,白泽试探的往前走了一步,目光如炬,宛如要将前头的景象给射穿一般。
女子一袭红衣,衣衫破烂且斑驳不堪,白皙如玉脂的皮肤若隐若现。如墨的青丝晕染一般的披在了身后,凌乱的打散在剪头,头上绾着一个随意的发髻,金闪闪的步摇上头吊坠着一颗明亮的蓝宝石…
白泽捂住跳动的心脏,一声不吭的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异常的沉重,虽陷下了泥泞,但却带着难以言喻的迫切。
走到女子跟前,女子依然害怕的蜷缩起自己的身子,宛如面前有着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让她如此的惊恐。
白泽心中一滞,眼眶蓦地红了,颤栗的声音从喉咙中溢出,“小盈儿?”
声音轻极了,如飞絮如舞蝶,飘忽不定,却又异常坚定。
女子闻声抬头,看着白泽,煞白到没有血色的唇张张合合,宛如想说些什么似得。眼眶中微微发烫,滚烫的泪水从脸颊中滑过,落至下颚,沾湿了衣襟。
白泽的手打着颤,微微伸了出来,抚上了芳盈的脸,凝视了她半晌,感受着手心上熟悉且冰凉的温度,白泽猛的别过了头,将眼睛狠狠闭了上去。
他看清了,刚刚芳盈蠕动的嘴唇,欲言又止的发声,不外乎只有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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