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接过黎宛递上来的一碟子樱桃,耐人寻味地笑道:“郡主再猜不着二姑娘接下来说了句什么。”
“怎么?”李小仟调皮地伸出素手,从王嬷嬷手中的碟子里捻了一枚,笑咪咪地塞进口中。
王嬷嬷也笑了,更坐近些:“二姑娘说,大人自然跟她一条心,还让顾大人休想挑拨他们兄妹感情。”
李小仟闻言,低头思忖了片刻,嗤地笑了,将核儿倒在春生递过来的小碟子里,因道:“看来是逼急了,连心里话都蹦出来了。只不过,她说的也是事实,毕竟一家子骨肉至亲,心能不齐么?”
说着又道:“若真把百里星台叫过去,还真拿不准。一边是面子攸关,一边是亲妹妹,我倒挺好奇他会怎么选。”
“这些东西往常都是秋叶收拾着,想来郡主是忘记了。”王嬷嬷摇头笑道。
见李小仟不解地看过来,王嬷嬷因道:“先前大人携哥儿从江南道任满回京,那边青园里头那么多郡主当年不曾带走的东西,全都教冬暖屠苏几个给郡主收拾整齐了,一件不落地都带回都中,中途那边府里都不曾绕过,直接送至镇北侯府。”
李小仟细细回想,仿佛有点印象,王嬷嬷见状,便知她果然不曾放在心上,不由得叹息笑道:“倘若大人惦记郡主的东西,哪里还会那般行事?”
自从李小仟离开江南道之后,青园里但凡李小仟用过的东西,住过的院落,百里星台全都命人保持着原状,不肯令有一丝一毫的污损与亵渎,于回都中时又一并带回,王嬷嬷也是看在眼里的。
只是先前,百里星台显然已令李小仟冷了心肠,李小仟说放下就放下,且如今与刑莲湖感情甚笃,王嬷嬷自然不会无端多言。
李小仟点点头:“以他的心计手段,也不差这点银子,何必讨人闲话,毁伤官声?百里采瑜到底眼皮子浅了些。”
因又问:“那后来呢?”
“顾大人劝她随分从时一点,”王嬷嬷想到当时的场景,眼角的的笑纹悠悠堆起,顾佶被百里采瑜的厚颜无耻给震惊到了,“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老记挂在心上,千万别把百里大人也拖下水。
“二姑娘还听不明白,竟指着我们一屋子人骂窃贼,说要报官将我们都抓起来!”
李小仟见王嬷嬷稳稳地坐着,端然淡定的样子,当下十分好笑,又伸手捻了一枚樱桃,打趣道:“都别拦着她。”
王嬷嬷跟着笑道:“顾大人气笑了,说二姑娘给脸不要脸,想要强占也不看看是谁。郡主与百里大人本是和离,并无争议,又非休妻,郡主前头的嫁妆自然仍旧归郡主所有,这都是东明律上写得再明白不过的。
“郡主愿意留给哥儿,那是郡主的一片慈母之心,待要留多少,论理也由郡主说了算,那宅子里可没有百里府空口白牙说话的地儿。说看在哥儿的面子上,就不拿她送官了。只将二姑娘扫地出门了。”
李小仟遂道:“这么说,百里采瑜竟闹了灰头土脸?”
“可不是?”王嬷嬷慢慢地吐了个核儿,因道,“若在平时,那二姑娘断断不会在人前露了形迹。只我们西街大宅子里头,一间间堆得满满登登的箱笼器物,都快要塞不下了,她哪里见过这等泼天的富贵,猛然瞧见了未免一时心中失衡,行事便没了分寸,又与我们争执不下,却又拿我们没辙,急了。”
这才乱咬人!
李小仟对百里府的情况也基本都听说过,百里府上如今比先前富裕了不少,可离真正的富贵确实还有不少路要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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