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刑莲湖休沐,朝食之后在书房处理公务,且让李小仟歇息在窗下的罗汉床上,手执书卷打发时光,偶尔抬眼去瞧窗外梁间飞来飞去呢喃的燕子,枕边襁褓之中的安姐儿正呼呼大睡,书房里唯有刑莲湖处理公务并落笔时的沙沙声,一派岁月静好。
然而可惜的是,萧家姐妹又来了。
李小仟不宜挪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
萧令仪想登堂入室正经的给莲湖哥哥做姨娘,还要过她这一关!
望着跪在眼前这一对薄施脂粉、素净的姊妹花,李小仟歪着柔弱的身子,淡淡地问:“萧三姑娘,我不是很懂你,你为何放着名媒正娶的顾家九少奶奶不做,反倒甘愿屈居人下,只做五爷的妾侍?”
萧令仪闻言,抬起无辜的秀脸:“令仪只想侍候云楼哥哥,待在云楼哥哥身边,为他缝衣绣履,洗手做羹汤。”
她说的时候语气很柔婉,而不是那种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样儿,是大家闺秀的不亢不卑,跪在地下也十分的得体养眼,感觉给人不像是跪着,而是平起平坐地在侃侃而谈。
萧灵雨行止温婉,这个萧令仪似乎也不遑多让。
从外表看,怎么都不像心理阴暗的人。
李小仟想狠狠给萧令仪一巴掌,既然斩钉截铁地想做妾,便要有做妾的觉悟不是么?
“缝衣绣履?”李小仟故意轻轻提高尾音,“我记得你大姐姐针黹了得,一手双面绣人人都赞不绝口呢。你不会是想抢你大姐姐的活计吧!”
果然萧令仪面色一凛,飞快地瞄了一眼萧灵雨,恳切地道:“令仪从不曾这样想过。令仪的针线不如大姐姐,可也小有心得。郡主与大姐姐侍奉老太太并长公主若无暇分身,令仪自当为郡主与大姐姐分忧。令仪心中有分寸的,断不会与郡主和大姐姐争抢什么。”
“话虽如此,只是府中也不缺绣娘啊。我院子里会针线的丫鬟也略有两个的。”李小仟捋了捋轻容纱襦服外的瑞雀香草蜀绣大袖衫,“且你虽瞧着我手拙,可我闲来也会裁剪些料子,绣两针不费精细功夫的衣裳给五爷。”
萧家姐妹都是聪明人,如何听不出弦外之音?
什么衣物是不费精细的绣活?
那自然是刑莲湖最贴身穿的小衣!
萧灵雨又似被当众甩了记耳光。
自从那一回李小仟在奉天门三局两胜,黑马般杀出一条血路之后,大都的贵女圈简直不要太震惊。
贵女们口中虽然不服,私底下却无不忙着留意自家夫君的小衣袜子,彼时素缎与素棉质地的小衣袜子竟暗中悄然流行起来,最后甚至席卷了整个大都权贵圈。
虽然那一战,萧灵雨的一手双面绣无可挑剔,甚至可以被当作教习的样子,然而她虽借以保住了些许贵女的颜面,但事实上,萧灵雨赢得的只是口碑而已,刑莲湖喜欢穿素棉的任谁都无可厚非,她在李小仟跟前确实一败涂地。
萧灵雨不自在,萧令仪也好不到哪里去,涨红了脸。
“令仪没有小瞧郡主的意思,还请郡主切莫多心,不要误会了令仪一片好意。”说着,还委屈无辜地朝刑莲湖抛过去一记秋波。
李小仟强压下蹭蹭冒起的怒火,这是做什么?!当着这么多人公然勾引她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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