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喻原就带了柳曲烟回到自己家中,安顿好她以后,又开门探了姑母,才放心回房睡去。
翌日,天蒙蒙亮,喻原早早出了门。
“一叶知秋”茶楼里,司竹空举着紫砂杯轻轻抿了一口。
“司竹,你确定我们这样守株待兔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吗?”谷雨百无聊奈的看着台上的百戏,突然转头过来瞥了司竹空一眼。
司竹空并不望向她,神情自若的放下茶杯,嘴角一抹似笑非笑之意“稍安勿躁,他、很快就会来了……”。
话音刚落,“呀!!这、这、这——”季海川兀地从凳上弹跳起来,他的惊叫声,惹得同桌四人循目向上看去。
“……抱歉,惊扰各位了”喻原赶紧双手相叠,朝五人拱手赔礼。
“……我说兄弟,你不用这样配合吧,他前一刻说完,你后一刻就出现了,如此默契,不愧是演百戏的~~”季海川心有余悸的惊呼道。
喻原轻嗤一笑,没有应声,只是将目光投到司竹空身上“阁下凭何笃定在下定会不请自来?”
司竹空咧嘴一笑,道“我既已点破公子那不可揭发的事实,若你无欲则刚,那也就罢了,就当我多此一举,倘若公子心有牵挂,自然内心忐忑难安。难安之时,自然会想到那日我的告诫,无论出于好奇,还是另有所求,你必然会来寻我,只是我们不过两面之缘,你又该何往?我们的交集,不过这间茶楼,如此,倒不知是我‘守株待兔’,还是你‘愿者上钩’?”
喻原一怔,兀地大笑起来“果然,与智者相谈一二,便知差距何在,明人不说暗话,我确是‘愿者上钩’,只是此处鱼龙混杂,还请诸位移步‘清溪亭’”。
这日是格外好的天气,浓雾尽散,万物在一片初阳辉照中清晰起来,远处的街头,开始人头攒动,一阵带着温度的暖风吹来,抚着人面轻轻柔柔的。
数人踏上了通往河中央清溪亭的回廊。
待在亭下坐下,喻原迟疑的将司竹空身旁的诸葛长风四人一扫,心有所疑,没有作声。
司竹空机敏,觉察到许许蛛丝马迹,便慰道“他们都是我的至友,有话但说无妨”
闻后,喻原陡然一笑,释了胸怀。他直起身来,朝司竹空双手相叠,鞠了一躬“我倒不是故意避嫌,只是并非光彩之事,难以启齿也是在所难免。但,几位气度不凡,模样也堪称人中龙凤,看来,是不该有那些担心……”
“仅一面之缘,就能断定我身染魔气,阁下来历定是不简单,喻某不是多事之人,不该知晓的,我自然不问。今日,我来寻你,便是厚颜请阁下帮一个忙”
“帮忙……?”司竹空虽是诸事在心,却也附和一问。
“是的,阁下既然知道我身染异样,也定能为我指点迷津。我名喻原,本是淮阴人士,因为家贫,家中兄妹七八,又逢姑母膝下无子,就过继给了姑母,受姑母教养长大成人。我自小过的虽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生活,但好在姑母绣得一手绝活,自己张罗了一间绣橱,日子过得也还算舒适。熟料,同行如敌国,两年前,淮阴一方绣坊因妒成恨,暗中勾结,连环下套,让我姑侄二人不仅不为淮阴所容,还莫名被栽上了窃取技艺的辱名,一路被人暗中追杀……”
“那后来呢?”司竹空问。
“后来,在洪泽湖为柳曲烟所救,她一路掩护我们西南而下,来到宕渠……”
“柳曲烟~是那天来寻你的那个姑娘吗?”蓝辛夷问。
喻原点点头,回道“她是百戏出身,来到宕渠,为了谋生,自然而然,我也就随她入了行……”
“这么短的时间,你就能将项羽的大气凛然表演得淋漓尽致、炉火纯青,当真不简单呢。我跑过很多地方,都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新奇的想法,他们的百戏不是吞刀就是履火那样的杂耍,你这样将‘说’和‘演’结合起来,就犹如讲一个故事活灵活现的搬到人们眼前,真让人眼前一亮”谷雨笑着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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