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是一座巨大,类似角斗场的所在,四周的观众席上人影如潮、人山人海,耳边那山呼海啸般的音浪便是从这些人口中发出。
角斗场中,一头形似蜥蜴的怪兽双腿直立,吐着杏子,嘴中发出尖锐刺耳的咆哮,在其对面,哦不,应该是在其脚下,一个人类正气喘如牛,目光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怪兽,他的眼神里没有绝望,有的只是绝处求生的疯狂。
拜多呼吸有片刻的停滞,那人是一个大汉,从他粗大的骨骼可以看出其原本魁梧的身形,可如今却是皮包骨,眼窝深陷、面黄肌瘦,这一切体征都表示他过过什么好日子,如今他遍体鳞伤,显然其与对面的怪兽已搏斗过一些时间。
这时,蜥蜴怪兽似玩够了,一声尖锐的嘶鸣后,舌头一吐,向着地上的大汉卷曲。
大汉就地一滚,躲过了这要命的一击,就这样,一人一首在这场中开始了新一轮的搏斗,或者说不是搏斗,而是单方面的捕食者与食物之间的关系。
大汉在怪兽的攻击下左冲右闪,屡屡险象环生,而随着这一次次的惊险和脱逃,四周的观众似兴奋到了极致,仿佛他们的快乐就来自于此。
在长久的追逐中,大汉体力开始不济,但最糟糕的是,他的手脚都被坚硬的铁链和脚镣束缚,使其行动不便之余也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终于,或许因为脱力,大汉在一次躲闪中被脚下的铁链绊了一下,还没等摔倒,一条散发着恶臭的舌头便将他的身体卷向半空。
一口将大汉吞入,令人牙酸的咀嚼声随之传出,期间还夹杂着大汉那凄厉至极的惨叫,不过这惨叫也只是呼吸间便戛然而止,粘稠的血液随着怪兽咀嚼,从其嘴角溢出,滴落在地面上。
拜多眯起眼,凝望着这对大多人来说,惨不忍睹的一幕,他从踏入这缺口起,便闻到一股隐隐的血腥味儿,却因场上的变化而转移了注意,现在再看,这整个角斗场的地面都是红色的,只是深浅不一,有的暗红,似乎干涸已久,有的鲜红,仿佛湿润犹在,“这些,都是血……”
场中先是寂静,可突然的,如同炸弹被引爆、激情被点燃,人们的欢呼响彻天际,一浪高过一浪,似乎下一刻,就会将这类似角斗场的巨大建筑生生震垮。
“他们……他们这是怎么了?因怪兽吃人而高兴吗?”雅诗缇娜面色苍白,她早在拜多之后来到缺口,目睹了下方发生的一切。
尽管有着怪兽森林的经历,可当亲眼目睹怪兽吃人的一幕时,那种触目惊心之感还是无法抹去,可让雅诗缇娜错愕,甚至骇然的是那些观众的反应,在大汉被怪兽吃下后,他们表现出的不是紧张、不是害怕,而是欣喜、是欢呼……
不少人面色潮红,兴奋到了极致,有人嘶声呐喊、有人扭身乱舞,更有情侣在这兴奋下相拥、激吻……
“人性……”看着这比节日还喜庆的一幕,听着那刺耳的滚滚音潮,拜多闭上眼,少有的,沉默了。
“这个人还不错,能在怪兽脚下坚持这么久,算是奴隶中的佼佼者了。”大汉的鲜血还在滴落,吉赛尔的话语却在耳边响起。
拜多蓦然回头,盯着吉赛尔,“人?你还当他是人吗?”
吉赛尔歪了歪头,似对拜多的问题有些奇怪,不过他随即一笑,“确实不是,这些怪兽都是帝国饲养的宠物,而那些卑贱的奴隶和罪犯,都只是喂养宠物的饲料而已。”
“你……”拜多咬牙,拳头已不自觉地握紧。
看着拜多那要吃人的样子,吉赛尔好笑地道:“话说你杀的人应该也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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