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李白小住在国师府的事情,就这么在一场乱哄哄的酒席中草草决定了。
哪知国师府那一厢可一百个不情愿。
“提安,我告诉你,这事我不同意!”滕州青连连摆手,恨不能将提安扫地出门。
“不同意也不行,我已经答应白尘了。”
“自己小舅子你自己照看!我又最讨厌李白尘,哪有往我家里带的道理!”
“我要是有府衙,我能带到你这里?”
“这话说的妙,二十九了,你何故没有府衙?趁早还俗,自己的小舅子自己管!”
“此事无可商榷,就这么定了。下午我就领他过来。”提安说完就要走。
“你这蛮和尚!不行就是不行!你又不是不知我姑姑的脾气!横竖住我这里就是不行!”
“你的姑姑你自己顺好气,莫要怠慢了我的客人!李白尘的弟弟是谁,你也应该明白。他住在你处,你多费心教导。”
“别人家的孩子,我为何要费心教导?!你要巴结这李白尘,莫要亲亲眷眷都带来我这里!”
“李白小非一般人,他日需要的时候,便可知我今日的意思了。”
提安再不理睬他,抬脚就出门了。
滕州青就知道,提安一向来无事便好,一有事定是大事。如今这么一位大活人托付给他,真是左右为难。
滕州青虽然讨厌李白尘,但如今她是自己的军师,对她的弟弟也是不甚了解,并无喜恶之分。他国师府客房众多,多住一个人本是没什么问题的。
他担心的是她的姑姑,滕若冉。
滕若冉今年双十年华却又过去五载。乃是老老国师的老来女,早些年她爹妈还在世时,她尚在襁褓,便定下了一门娃娃亲。哪里知道后来内廷争斗,这门亲牵连了进去,满门都流放了南海。
再后来老老国师仙逝了,滕州青的爹作为长兄要为她再找一门亲事,可惜这位姑姑运气不好,还未找好人家就遇到了九年前的事,哥哥也死了。
大王看她孤女可怜,便给了她一片封地,便是皇城往西二十八里地的夜林坡,自那时起便封为夜林郡主。
如今滕州青这位侄儿当家,哪里敢管夜林郡主这位长辈的婚事。这位姑姑也是素来的挑三拣四,如此一拖二拖,竟到了二十五岁还未婚配。
滕州青乃是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最怕这位小姑姑。小姑姑从小是家里的老幺,年龄比滕州青还要小七岁。他若论起年龄,他姑姑便与他论辈分;他若论起辈分责任,姑姑就要搬出自己的年龄。着实难以管教,难以安抚,任由这女霸王在家作威作福。
如今家里要住一个男人进来,自然是要经过这位小姑姑答应的。
此事果然如滕州青所料,他才开口说了两句就被夜林郡主打断了。
“好了!你莫说了,本姑姑不同意。”滕若冉一身劲服,乍一看竟像个女将军。
“姑姑,这乃是提安长老的意思。”
“你与提安长老关系那样好,推辞出去不是很简单!”
“正因为关系好,才托付到我府上来。而且这位小先生是我新任军事的弟弟,住在我们府上也是合情合理。”
“阿青。如今你的姑姑,也就是我,还待字闺中,你就这么带男人回来住,传出去以后谁还敢上门提亲!”
“以前家里没有别人,也没见有人来提亲啊。况且此事与姑姑的亲事,根本就是两码事!”
“你这不肖子!我是你小姑姑!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去找个外宅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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