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天回到龙吟宫,还觉得耳朵轰轰作响,温平侯那哭嚎功力太强。

黄永忠带着两个小太监,一见到宁泽天就跪地请罪,他办差不利,没将温平侯送回府里,又让他跟进宫里来了。

宁泽天无奈地摆手,“你也不用请罪,朕知道不能怪你。哎……这人……”他想说这人简直是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想好歹是自己的亲外祖父,只好忍下。

当初敖太师上书为文家要恩荫,要将温平侯请到京城为官。文太后一口回绝,说温平侯于国无功,得封侯爷已经是先帝恩赐。她不能因私废公,不能因为那是太后娘家就格外厚待。

宁泽天当时私下还跟母后说,外祖父远在邓州,召进京来母后若想家人了也可随时召见。文太后只笑着跟他说,“为君者先论国礼再叙家礼,不招他们进京,是为了保全他们。圣上,你记着,文家是你外祖家,你可给赏赐,但不可给封官。文家将来若有出色的子弟,你让他们科举入仕。”

现在宁泽天是真明白母后的苦心了,外祖父不着调啊。

接下来的几日,宁泽天再开了眼界,见识了文子来的功力。

一开始他还摆着外祖父的架子,只私底下每日上请安折子。

那折子洋洋洒洒,什么昨夜饮酒思念太后晨起决定要辅佐圣上,什么家中迎春花开此吉兆预示文家是辅国良臣,更离谱的是说南涝北旱必定是上天示警有遗珠之憾。

落到最后就一个意思我要当有权大官!

那什么才算是有权大官呢?温平侯私底下说过,他要当户部尚书,能管钱,不行就当吏部尚书,给人分官的

顾明峰曾抱着算盘说要跟温平侯换换,他管户部一年不到,白发都多了几根。

开始宁泽天还提笔朱批,好言劝慰几句,让他安心在京乐享天伦。到后面听到温平侯的奏折他就头痛,直接扔一边了。

温平侯一看请安折没人回复了,活人上场。

除了内宫不能随意进出,只要百官能进出的地方,温平侯必会出现。

早朝、午朝,甚至晚上都会递牌子求见。看到宁泽天,先就是一声哭嚎,然后就是絮絮叨叨说他为圣上分忧之心。

偏偏他也没犯大错,御史言官们顶多参奏他御前失仪,宁泽天总不能为了这事,当众将亲外公给廷杖了。

忍不无忍之下,宁泽天让人将温平侯给叉回府去。第二日,他又能照旧。

不能打不怕骂,整个一个滚刀肉。唯一怕的就是翁太傅,可翁太傅总不能时刻站宫门口训斥他。

一来二去,温平侯成了京城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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