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凝失神落魄地回到花店,脑海里一直回想着云栖的话。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携手到成家,而非分手了事。” “成家……分手……” “老板,你怎么了?” 童小凝“啊”了声,回神一看,自己已经回花店。不远处庞怜云剪着花,正担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她没忍住,说,“怜云,之前那三个小姑娘给我介绍了个天师。天师说那玫瑰花是我前男友所化的,专门保护我。” “不可能!”庞怜云大声反驳,手中那些的花已经折断。 童小凝被吓一跳,抬头看着庞怜云,发现对方情绪好像很激动。 “不是。”庞怜云将手中的话放下,吸了口气,挤出抹微笑,“老板,我是说这内容太离谱,是不可能的。” “我也觉得离谱。”但童小凝却直觉云栖说的是真的。每天夜里做的噩梦太过真实,要不是真的被庇护,她真的可能会被那些火焰烧死。 这些事情她自己都捋不清,不能强求别人也相信。 揉了揉太阳穴,童小凝起身,打算回家歇着。 庞怜云想起什么,叫住她:“老板,订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的人并没有过来拿花。” “没过来?”童小凝转身,回到柜台,“我联系他,你继续去忙。” 庞怜云点头。 童小凝找到客户电话,然而拨打过去居然提示是一个空号。 怎么会这样?一个星期前才通过电话,怎么会变成空号? 童小凝不信邪,确认号码没错之后又重新打了两次,发现还是空号。 庞怜云见童小凝这样,随口一问,“怎么,是联系不上了吗?” 童小凝点头。 “该不会是不想要了吧?这要这么多玫瑰,我就知道最后肯定是不敢要了。”庞怜云嘟囔,嘴巴闭闭合合,不给童小凝插话的机会就说了一堆,“就算是收了定金,还是差好多钱啊。” “他已经给了全款。”正是这样子,童小凝才百思不得其解,“可能是有事换号码,又或者可能过几天再过来。 “要这么多玫瑰花一般是求婚表白用的,你记得照顾好那些玫瑰花以免客人过来前枯萎了。”想了想,童小凝不大放心,又说,“我去看一下。” 庞怜云点头,目送着童小凝去了一边的花房。 客人要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还要求摆成一个爱心的形状。捆绑起来占地面积并不小,被童小凝放在花房。 一进花房,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童小凝拿起花洒准备喷水,却发现爱心玫瑰的旁边少了几朵玫瑰,连忙将庞怜云找过来询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庞怜云一把抓住童小凝的手,泪汪汪地看着童小凝,“老板,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偷的。就算我要偷,我也没必要偷几朵玫瑰啊。” 童小凝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让庞怜云冷静一点,“你想一下有没有什么人进来?” “没有,这里的门一向是锁着的,外人怎么可能进来?”庞怜云摇头。 童小凝看着这缺口陷入沉思,摆手让庞怜云先回去。她先是数了一下,发现少了七朵花,连忙出去拿七朵玫瑰花补上。 这消失的花难道和凭空出现在她床边的那枯萎的玫瑰有关?童小凝想不明白。 还有这订花人为什么迟迟不出现?号码为什么是空号? 童小凝越想越不对劲,打电话找熟人帮忙查一下这个号码是怎么一回事。 大半天就有结果。 “小凝,你给的这个号码一年前就已经注销了,之后并没有使用记录。” 好友一句话,让童小凝如坠冰窟。手机跌落在毛毯上,屏幕上的亮光闪烁,好友的声音在童小凝的听力中渐渐飘离。 如果一年前就注销了,那和她联系的又是什么? 明明是酷暑,那瞬间童小凝只觉得自己犹如寒冬般,良久才反应过来去拨打云栖的电话。 * 云栖听完童小凝说的话,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毛笔,“正常来讲,鬼魂是可以通过电流造成拨打电话一样的效果。照你说的,很有可能是玫瑰中的鬼魂给你打的电话。” “可是,可是……”童小凝心烦意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云栖也不催促,坐到椅子上静静等着电话另一端说话。她的耳朵明锐,听见电话那端的呼吸声十分急促,显然处于一种紧张、不知所措的状态。 “大师,你可以让我见上他一面吗?” 云栖想了想,说:“今晚你做噩梦,他要是出来救你我可以让你们见面,不出来的话我就没法。” “谢谢大师。”说着,童小凝挂了电话。 “嘟——”云栖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啊,毛毛躁躁的。 感慨了句,云栖继续画符。 但这似乎是约好了一样,不出三分钟,她的手机又开始震动。 她看了眼备注,是那个小姨。 云栖不管,继续画符。 然而那小姨估计是有什么急事,一个电话不通那就接着打,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云栖等手机震动足足十分钟,方才伸手过去在屏幕右滑,接通电话后开扬音器。 “小姨,我想找你借钱。”云栖抢在穆筱雅之前开口。 电话另一端想要骂人的话就这么卡住。 云栖勾起嘴唇,像个狡猾的小狐狸:“小姨,你还在吗?” 穆筱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典型代表,打电话过来准没好事。 云栖不接电话是第一步,主要是让穆筱雅因长时间没打通电话而心情烦躁。 至于这借钱,则是第二步。只要说了借钱,她那个抠门的小姨就会拒绝。她拒绝云栖在先,那就不好开口拜托云栖什么。 这不按套路来的借钱,打乱了穆筱雅想好的剧本。 “小栖。”穆筱雅问,“你觉得小姨对你怎样?” 感情牌? 云栖半眯起眼,“自然是很好的。”不等穆筱雅接话,她又说,“我爸妈去世之后,要不是你,我连那茅屋都没得住,估计露宿街头去了。” 云栖父母在的时候,这穆筱雅可是殷勤得不行,天天说什么姐妹情深,还将云栖带去自己家居住。结果等两人不在了,转头就以长大了要独立为名头赶云栖出穆家。 穆筱雅不知道云栖是反讽,以为云栖是真情实感,笑着说:“小姨知道小栖最好最懂事了。” 云栖发现自己小瞧这小姨厚脸皮了,干脆入正题,问,“小姨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穆筱雅没想到云栖这么直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直接说。 “小姨,你有事就直说吧,我能帮的肯定帮。”至于是不是帮倒忙就不确定了。 “小栖真是懂事,那小姨就直接说了。”穆筱雅停了下,小心翼翼地说,“小姨请了个大导演去参加你的生日会。你不是没了群演的角色吗?这个大导演很好说话的,你接待一下,到时候入了他的眼,不说群演,就算是女二都是有——。” “咔嚓——” 穆筱雅听见电话另一端的异响,话一转,“小栖,怎么了?” 云栖冷笑着将手中断裂的毛笔放下,拿起滴了墨水的符纸丢到纸篓里,“没,不小心撞到桌子了。” 穆筱雅疑惑,那声音可不像是撞到桌子的声音,但这种事情没什么好说谎的,她只能关心地问:“怎么这么不小心,没受伤吧?” “没事。”云栖回想原声的记忆,没找到那个导演的信息,只隐隐约约看了眼,对对方的长相有个大概的认知,便问,“小姨,那个大导演……叫什么?” “池方同,水池的池,地方的方,同样的同。你要是不行可以去查一查,这个导演拍过不少电视剧电影,前不久还拿了个最佳导演奖,再——” “小姨,我知道了。”云栖打断穆筱雅的话,“没事的话就先这样吧,我要午睡了。” 电话那端还想说什么,但云栖没给机会,直接给挂了。 池方同啊。云栖轻笑,眼底却不带半点笑意。 * “这个画面有点熟悉。” “今晚是真的要下雨了吧?!” “怎么每次直播都没月亮?” 这次直播也是无聊,跟这群人说了前因,这群人就陪着一起熬夜了。 云栖看了眼直播间的问题,“或许我是太阳。” 直播间纷纷在刷为什么。 云栖笑,将双臂枕在后脑勺处,不紧不慢地说,“有太阳自然就不会有月亮了。” “啊——”楼下传来尖叫声,云栖迅速翻身下去。 在屋子里,一串串火焰凭空出现,将童小凝整个人包裹住,而在她旁边,一朵玫瑰正在吸收那些火焰。 云栖到来,看见这个画面,迅速冲过去,一把将童小凝和快要枯萎的玫瑰抓出来。 那火焰还想扑腾过来,下一秒就被飞出来的昆仑镜给吞噬掉。 见状,云栖散去手中的法术。 就算没有火焰,玫瑰花的花瓣还是缓慢地变枯萎。童小凝看着,一股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这种感觉来得突然,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给我吧。”云栖接过枯萎的玫瑰花,将昆仑镜召唤回来。 完好无缺的昆仑镜除了有穿越时空的能力,还能让人死而复生。可惜昆仑镜带她过来这个世界后就受损,不过不能将人死而复生,但召唤一个附身的鬼魂还是可以的。 只是这昆仑镜不大配合,躺在云栖手中,一动不动。 “给你三个糯米团子。”云栖看还是没反应,改口说,“最多五个。” 昆仑镜“嗖”地蹿起,飞到玫瑰花的旁边。一道青色的光芒从镜面射出,笼罩住玫瑰花。 在光芒之中,玫瑰花枯萎的花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不出三秒就恢复成娇艳欲滴的状态,并且一道修长的身影也逐渐浮现在童小凝的身边。 完成云栖的要求,昆仑镜“嗡嗡嗡”地转动几圈。 “说好五颗就五颗,我不会赖账的。等中元节我就给你抓。”云栖保证。 昆仑镜这才满意地飞回云栖眉心。 云栖看了眼含情脉脉对视的一人一鬼,布了个阵法后悄悄离开。 “我猜对了,果然是前男朋友!” “好虐啊,要是那是前男朋友,是不是分手是另有隐情?” “主播,这是要去哪里?” 云栖看了看被云遮挡住的月光,幽幽地说:“去看幕后黑手。” 那禁术可是有距离要求,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在附近。云栖以童小凝的家为中心开始搜查,半个小时后停留在一个二层高的小洋房面前,而这位置距离童小凝的家不到五百米。 云栖抬头,看见一缕缕红色的火光映照在窗户上。 看来是这里没错了。 云栖脚尖一踮,整个人离地而起,直接落在二楼的阳台上。门窗紧闭,一看就没好事。 “砰——” 她一脚将门踢开,一阵阵火焰向她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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