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修很怀疑这些山谷都是这条蛇造成的,但眼下,他只想吐,没有其他任何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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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屠杀了那支军队?!”
缓过神的陈一修终于认知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阚泽看见他惊讶的眼神,心里也惊讶了,他以为陈一修知道他变成那样是去作什么的,但仔细想想虽然相谈甚欢,可他还真没有和他说过关于自己的一点一滴。
“你脚下的,是一片先王的故地。”
阚泽迎着风道:“那些闯入者喜欢这里,我每年都会来这,给他们一个我还没死的警告。”
“什么王?”
“我以为你知道。“阚泽大声道:”是你的族人,华夏的贵族。“
无法言喻的感觉让人觉得难受,巨大的风压让陈一修闭上眼睛。
他几乎无法保持一个现代人的淡然,精神世界在半个月里已经崩溃了许多次,无论是景物,猎物,还是屠杀和残酷...
原始荒凉,他很恐慌,一种离群的孤独感无法被表达,更加不能被宣泄。
他意识到身边的人属于这个世界,习惯这里的一切,而他需要漫长的时间,才仅仅认知到,这不是一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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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入云的雪山突然出现在天地的尽头,无法形容那种突兀,像是一堵墙,缔造了世界的尽头。
上方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冰凌向内翻卷着,似被某种伟力在一瞬间冻结成了永恒,如同海浪。
巨大的龙图在这里终于有了比例,它不再是庞然大物,而是一条正常体型的蛇。
但它额头上的两个人,坐在宽阔的球场上畅聊弓道的两人,对这世界来说可以忽略不计。
于是当阚泽以主人翁的态度像客人介绍这一望无际的墙就是他的领地时,陈一修终于在内心有了快活愉悦的念头,这恐怕是唯一像笑话的阐述了。
”我对弓的理解不包含你所使用的力量,在它本身的性质上我知道反曲弓是最能发挥出长弓威力的,你这把弓的装饰太多了。“
阚泽好笑的抚弄着矿石弓。
”这是我拜托一个两百年前的朋友做的,我还真没见过比它更有效率的。“
陈一修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并不反驳人家的认知。
阚泽见他不说话,于是加了一句:”不过我觉得你说的很有意思,冬天没有事情的话,我们可以切磋一下。“
陈一修笑着点头,看着场外那宏伟巨大的白墙,不知道龙图要怎么在这片白色荒原里找到来时的位置。
“你好像说过这片故土有一千多年的历史,难道你有活了一千多年?”
阚泽收起长弓,很自然道:“一千三百年整,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子,站在这世界的极北,守护着过去,等待着人归。遇到你,仿佛就是宿命。要知道我已经有接近一百多年没有和人说过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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