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盘皎月,雾色如龙,一片洁白的山脉辉映在月光下起伏。
山风吹过,粗壮的楠竹海在云雾里摇曳,占据半个天空的月亮上一尾飞鲸洒下鳞粉,婆娑风动,如海潮涌的声音让人忘记自己的来处,也不愿想自己的归处。
合上嘴,迈开脚步如同一个旅者,对所见所闻感到震撼。
他喜欢阿凡达那想象力光影五色的世界,但眼下覆盖在云海里的,清冷的,银白的,带着淡淡幽影夜香,明明身后竹海啸动,却能让人感到静谧的世界。只想闭上嘴,默默的蹲在云海里看上一整天一整夜。
可惜他不能停下,他背着自己的包,里面是一套完整的登山设备,他很确信自己爬的是五岳之首。登顶之后,却又见到了这不属于生者世界的奇诡壮丽。
他不知道自己该到哪里去,铺开绳索固定铆钉,确定自己的小命已经被吊的死死的,深吸一口气往山下荡。
没有看见任何路,山顶的圆月随着阴影慢慢遮住眼睛,黑色的岩壁突然膨胀,湿冷的触感和金属质地的碰撞,山腰的另一侧,一条蛇...吐着蛇信,歪着脑袋别开月光,完完整整的暴露光线下,把嘴巴触到了突然撞到身上的小蚂蚁脸上。
陈一修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感想,作为男人,肾上腺素急速分泌是必然,然后他就咽了一口唾沫。
他发现这座山突然动了,如果就这么松开绳索荡下去肯定不会摔死,但会被这条盘旋而起,仿佛刚睡醒伸懒腰的姿态的巨蛇给不经意绞死,而且在自己死后,他还能很理所当然的想到,这条敏感到过分的大蛇,会打个哈欠,然后接着睡。
它肯定没有吃掉他的欲望,蛇头足有泳池大小的家伙,难以想象什么东西能填满牙缝。
再然后,它伸完了懒腰,盘在这座山上如同一条普通的蛇直起上身,和陈一修拉开距离,歪着脑袋看着它,目光温和中带着好奇,不知道这条红绳子挂着的小蚂蚁是在玩什么。
”西科牙,拢图!”
中年人的声音突然破开山谷的静谧,一字不差的落进这条巨蛇和陈一修的耳朵。
这条蛇的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回应,然后猛地一个大动作,带起一阵搅动空气的旋风。它低下头去了,把山的背阴面变成了向阳面,朦胧但刺眼的月光让陈一修忍不住遮了遮眼睛。
等到它从山谷下很轻松的抬起头,蛇头的鼻尖上,一个浑身黑色纹路,紫色皮肤的中年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人面像很沉稳,眼神睿智身体强壮,靠近吊在半空的陈一修,身下的蛇头随他所想,四面环绕一圈,然后才回到原位。
“奥拉哟。”这人是在问你是谁,从表情可以看出来。
陈一修松开手,挂在空中叹气:”我也想知道我是谁,我在哪,要去做什么。“
中年人的眉头一皱,然后用蹩脚的中文道:“华夏语,你,是贵族。”
...............
什么是贵族,也许是一个称呼,也许是下等人的称呼也说不定,毕竟每一种方言都有不同的释义。
唯一能沟通的人就在眼前,再怎么古怪,陈一修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没有他根本活不下去。
”你是说,你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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