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诺深深吸了口气,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终究难逃宿命,成了容器吗?”

阿仆叹息一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其实当年有一次,老奴听到了你父王和你母后的对话。”

那时阿仆刚好端着熬好的汤药准备给纤言喝,走到里卧却见他们在争吵。

阿仆原本想避开,但袭掖和纤言不知是出于何种原因,默许了她的存在,因此她才知道整个事情始末。

最后,她听他们在讨论焉诺的以后。

袭掖道:“虽然现在小诺与其他神女无异,但难保你我离开之后,所担心之事不会发生。”

纤言道:“那夫君该如何?”

袭掖阖目:“不是吾认为如何,而是阿言你想让小诺活,还是死。”

纤言薄唇微抿,神色一瞬慌张,道:“做母亲的,自然想让女儿活。”

袭掖叹道:“那她只能去魔界了。天界那些,迟早会杀了她。”

从阿仆的老狐狸洞里出来,她没有回头。

阿仆的灵力开始消散,她的气息弥漫在焉诺四周,像是在给这位帝姬送行。

回到灵丘,许久未住过的兰芷小居处处蒙灰。她原本想点蜡烛,碍着灯亮肯定会有狐狸过来,便打消念头。

坐在玉床上,她的心还在浮浮沉沉。

她原本,只是想探望阿仆

哪曾想意外得知那么多,听起来像是梦一般的事实。

她焉诺,活了一万多年的天狐族帝姬,到头来竟然是天生魔体,还是那颗魔界圣物,啻珠的容器?!

呵,这真是讽刺!

夜色中看不清她的脸色,但她的气场极为哀伤。

“父王,他们都道您在我出生前已经昏迷,更道您没来得及见我一面便神寂,焉诺现在才知,您是为我而死”

她眼眶酸涩:“母后,焉诺也对不起您,您为了我牺牲太多,我却未,未做过几件让您开心展颜的事”

眼泪顺着脸颊淌落,砸在她的手背上。

阿仆的话却蓦然在耳畔响起:

“帝姬,你的心终究是不一样了啊”

心,终究不一样了?

她伸手扣住自己的心脏,若阿仆说她变了性子,那她还能理解。毕竟自己已经成亲,而且还经历了许多,不再如之前跳脱也理所当然。但阿仆下一句告诉她的是她父母对她何去何从的讨论,联系在一起,想着未免太过牵强。

魔界她要去魔界吗?

不,她肯定是不想去魔界的。她放不下凤欺,也放不下岫寒,还有整个天狐族。

只不过阿仆说出那样的话,是在暗示她什么?

照父王的意思,她很可能有一天还是成为啻珠的容器。到那时她要想活,只能去魔界。

阿仆又说她的心终究不一样了,才临时决定告诉她这个惊天大秘密。

心不一样想活去魔界

啻珠在她心里?!已经融为一体?!

焉诺脸色大变,五指紧紧扣住自己狂跳的心脏。

努力平缓着情绪,她用力呼吸。

过了很久,她才终于又恢复思考的能力。

“别慌,别慌就算已经发生,还可以想办法”她自我宽慰。

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啻珠,是在她去取九寒冰弦的时候。

那时她高估了自己的本事,想将它封印,反被它击落人界,寄身于狐妖唐棠。而它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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