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导员始终牢记着自己的使命,接着:

“我今必须得见到营长爱人,把这照片的事问个清楚。

你不知道,在没有问清楚之前,我都不敢跟我母亲提一个字。

以前有好几回,是我弟弟毛毛有信儿了,得跟真的一样,到了都是假的。

每一回我母亲都从头到尾跟着又是惊又是喜,又是急,又是气,又是笑,又是哭。

每折腾一回,我母亲就跟大病一场似的,都要在床上躺一两个月。

所以这一回,没搞清楚之前,我是绝不会再跟母亲提一个字。”

指导员咬牙切齿地完,看向张春阳,忽然发现营长的两只眼睛红红的。

“你这是怎么了?”指导员问道。

张春阳转过了脸。

顿了顿,张春阳转过脸,平静地道:

“我,就是毛毛,你弟弟。”

指导员张大了嘴巴。

望着呆愣的指导员,张春阳平静无波。

“这,这,这,”指导员结结巴巴,“你不是,不知道,这张照片吗?”

张春阳凝视着指导员,半晌,他拿起照片,放在身前,指着照片,平静地:

“照片里的这把手枪,是我的。坐在木马上的男孩,就是我。”

指导员不结巴了:

“你明明根本就不知道有大照片的事啊。现在为什么又这么肯定大照片上的男孩就是你?”

张春阳继续凝视指导员,半晌,点点头:

“你跟我来。”

指导员跟着张春阳,再次回到了营长爱饶门前。

张春阳用钥匙打开房门,闪身进屋,回头平静地:

“你先等会儿。”

门再次被锁上。

指导员站在门外。

他发觉这次张春阳叫他在外面等着时,话的语气温和了许多。

指导员只觉得头脑里一片混乱,整个人都有点失重的感觉。

这个张春阳,居然自己都承认是弟弟了。

张春阳这个人,脾气很臭,常常一整很难多几句话,一出口,总是透着冷厉,让人亲近不得。

可是有一条,张春阳极少跟人开玩笑。

还有一条,在大事上,张春阳从不谎。

这是多年相处,指导员能够信任的。

难道,张春阳真的是……

指导员正惊喜交加,疑惑不定,房门忽的拉开了,一个娇的身影冲出来,扑在指导员面前,一叠声地急问:

“是真的吗?你是张春阳的哥哥?你来寻张春阳了?那,阿姨就是张春阳的妈妈吗?张春阳的爸爸好吗?你们还要张春阳吗?你们……”

指导员被一连串的追问逼得透不过气来。

“好了,进屋再话。不要吵醒别人。”张春阳温和地拉住刘爱华的一只手,温声着,将她往屋里领。

刘爱华冷静了一些,一边往屋里走,一边用另一只手拉住了指导员。

指导员被她拉进了屋。

“关上门。”张春阳温声道。

指导员将门带上锁。

屋子里灯光很亮,刘爱华一张脸涨得通红,长长的睫毛上挑着湿湿的泪珠。

一双充满期盼的眼睛紧紧盯着指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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