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巡夜的家丁刚刚走完前面几处院落,一边低声对江宅里新添的寡妇厨娘品头论足,彼此之间开着不大入耳的低俗玩笑,一边行至院子外的小河边,沿着河床继续巡逻。河边的路需穿过一丛小树林,月光下黑魆魆的林子似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轻纱,河畔氤氲起微白的水雾,被风丝丝缕缕吹向岸边……

三人走进小树林中。

良久……

再没有人出来……

第二日一早,李承乾将小缺从江曾那边接来一起吃过早饭,就见小缺打着哈欠发蔫,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淳伯这几日行医行出了习惯,看见谁都像有点毛病,他觑着小缺眼底下那两个大黑眼圈,神神叨叨的问:“丫头啊,这几日是不是失眠多梦啊?”

小缺点点头说:“背不完诗,史珍香不让我睡觉。”

李承乾和吴命大一个给她盛粥一个给她递满头,眼里是慢慢的同情。

“那伯伯给你开一剂安神的汤药,你喝完再走……”

李承乾轻咳了一声。

“咳什么咳,你不放心我的医术不成?”

淳伯横眉冷对瞪向李承乾。

李承乾连忙出言安抚老头一颗敏感的心,“哪里敢不放心,只是怕您医术太高超,给她治过了头,天天睡不醒了该怎么办。”

淳伯气得吹胡子瞪眼,非要李承乾说出个他给人治毁了的例子。

李承乾被他聒噪的没处躲藏,只好搬出江曾来,“就说江曾吧,瘫在床上数几寒暑,虽是在您给他医治前已经有了些许好转,可不出三日就能两条腿下地走路,就算天子床前的御医,怕是也没这个本事啊,您老不会是用了什么神仙法术吧?”

淳伯闻言怔了一怔,到是没有反驳李承乾,只是神秘兮兮的坐回椅子上,自言自语道:“这事还真有些蹊跷,他那病……我还真治不好,所以我压根就没给他治,只是每日去给他扎几根银针,做做样子,好在这江府在过上多蹭几天舒服日子。”

李承乾无语了。

吴命大闻言蹭的窜了起来,耿直的嚷道:“你个老骗子,害我天天跟你一起去行骗,传出去的话,让我如何有脸去见我师父。”

眼看就要起一场内讧,外面突然又是一阵乱哄哄的脚步声。

房内几人闻言快步走了出去,见院子里的人纷纷向江府内宅后面的河畔跑去。

李承乾带着小缺,和淳伯吴命大也跑过去看热闹,只见河畔小树林外黑压压的围了一群人,江展正从林子里走出来,皱着眉,头上阴云压顶一般,眼看就要当头淋一场瓢泼大雨似的。

江展抬头看到淳伯,就跟见了神仙下凡般现出虔诚又期待的表情,三步并作两步奔至淳伯面前,愁云惨淡的说:“老神仙,您快去看看吧,闹鬼了。”

淳伯闻言立刻随着江展步入林子里,李承乾小缺和吴命大也跟着走了进去,正式初春时节,枝梢上挂着浅绒绒的绿意,没有枝繁叶茂遮挡阳光,林子里光线尚可。一行人向林子里走了没几步,便赫然见到前面路上被人挖开了个土坑,坑里横七竖八躺着一堆尸体,还有巡夜人的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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