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的阴谋

苏清禾和苏大牵着牛车回家，在杏林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苏大，这是你家新买的牛车啊。”一个年纪苍苍的老大爷摸着黄牛的头，问苏大。　　　　苏大恭敬地回答：“对啊大爷，这时我家买的黄牛，今儿个刚牵回来的。”　　　　那老大爷不禁说道：“好事啊，买牛可是大事，这下你们家日子可就好过啦。”苏大笑呵呵地应着，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有说着好话的，有说之后要借牛犁地的，苏大都一一应了。　　　　马氏躲在人群里面，极度的咬牙切齿。这苏家果然是发达了，翻修房子卖肉吃也就算了，现在连牛都能买得起。这牛是什么价钱，她难道心里不清楚？靠卖几个干蘑菇，能赚几个钱，还能买得起牛？这样下去，苏家岂不是很快就要翻身了。自家不再是村子里的独一份富户，还怎么享受这种优越感。　　　　一想到以后苏家富裕了，特别是苏清禾那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来奚落自己，马氏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行，一定要弄清楚苏家靠什么赚钱，马氏暗测测的想。　　　　很快又到了苏家送酱料的日子，苏家将牛车装好，苏大便赶着牛车和青云镇赶，却没想到，身后跟着早已跟着一条尾巴。　　　　往常，好吃懒做的马氏总是睡到日晒三竿才起来，今日却破天荒的早早就起来，马氏的婆婆还以为自己这个懒媳妇要帮自己干活，还挺高兴。　　　　“马氏，家里的鸡窝该去打扫了，还有猪圈里的那几头猪，猪食快去煮。”　　　　马氏不屑一顾，只敷衍推脱说一会儿就弄，便急匆匆的出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呢。这般懒惰，直看的马氏婆婆在身后摇头，自己管不了这个儿媳妇，回头定要跟儿子好好数落一番。　　　　那马氏推了家里的活计，便是要跟着苏家的牛车，看看他们去哪，去做什么，她刚刚可是在家看的真真的，那苏大同苏清禾两个人，赶着牛车，往镇子的方向去，牛车上还绑着好几个大酱料坛。　　　　“肯定是什么值钱玩意，要不然干嘛神神秘秘这么早出门的，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不让我知道，我偏偏要知道！”马氏自以为是的想着，然后偷偷摸摸的跟在牛车后面。　　　　索性牛车的速度并不快，又因为载着酱料坛子，马氏使出了吃奶的劲，才勉强一路跟到了青云镇。　　　　平日里好吃懒做，养的一身肥膘，又常年不运动，直累的喘气双腿哆嗦，几度差点跟丢，但因为隔得远了，加上苏清禾和苏大不是练武之人，五官神识没有那么灵敏，反而没有发现。　　　　嫉妒和八卦心倒使马氏一路跟到了曹家饭庄，并躲在了角落偷偷观察。　　　　但是眼瞧着父女二人进了曹家饭庄，伙计帮忙搬着酱料坛子，什么也瞅不到，有些心急。　　　　有伙计瞧见马氏在门口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便上来询问：“这位大婶，您这是要吃饭呐？还是？”　　　　“吃饭？我不吃饭。”那马氏摇着手拒绝，口气也不甚好，继续伸着头朝里张望，又对那伙计说：“欸，你知道刚那一老一少卖的是什么东西？”　　　　那伙计对这不吃饭还问东问西的无礼老太太很没好感，但是当马氏问到这个，便回答：“这你就不知道了，那可是我们店里的招牌，曹家饭庄的蘑菇酱您还没尝过？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语气里还有一些小骄傲。　　　　马氏有些不屑，蘑菇酱有什么招牌不招牌的，唬谁呢！但是又瞧着店里人来人往，生意很好的样子，心里一阵嘀咕，难道蘑菇酱还真能值几个钱？比那干货蘑菇还值钱？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酱料坛子。　　　　马氏又鬼鬼祟祟地朝饭庄里面看，想要看个究竟，那伙计见马氏一副做贼的样子，实在影响不好，又问道：“大娘，您要是不吃饭，就别站在这儿影响我们招揽生意，前面有个茶摊，要不……您去那？”　　　　“赶赶赶，赶什么赶，不吃你的饭咋啦？”马氏骂骂咧咧地走了，还要嘀咕一句：“什么蘑菇酱做招牌的，小气吧啦上不得台面，活该不如人家福寿楼。”　　　　那伙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对方又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不能与她计较，无奈之下冷哼一声便回了饭庄。　　　　又说回那马氏，心里一阵思索，曹家饭庄的伙计说苏大和苏清禾卖的是蘑菇酱，难道，这蘑菇酱真的值那么些个钱？便想着赶快回家，将这个重大发现告诉家里人。　　　　一眨眼又想到，自家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丈夫，和一心想着偏袒小女儿的婆婆，想了想，不如回家告诉自己的爹娘，有这个钱，还不如最亲的人赚，到时候他们分了钱给自己，拿回来贴补儿子女儿，也是一样的。　　　　马氏的娘家离的杏林村不远，叫马山村，虽然离得近，却比杏林村贫穷的多。马氏便搭乘着牛车，往马山村赶去。　　　　马氏的爹前几年去世了，而马氏的娘却还健在，育有四子一女，大女儿便是出嫁了的马氏。与肥胖的马氏相比，马老太太却是一个干瘦干瘦的老太太，眼里透着精明。马氏到了娘家，急匆匆的便往家里冲，门口坐着一个蜡黄黑瘦的妇女，怀里抱着一个鼻涕邋遢的小孩，看到马氏，讨好的笑着：“大姑子回来了啊。”马家在马山村已然算日子好过的了，全依赖眼前这位大姑子时不时的给些体己钱，万万不可得罪。　　　　马氏敷衍地回答，招呼了一声：“丽云这是喂奶呢啊……”便不在理她，转身进了屋子，去找自己的老娘。　　　　马氏一脸不屑，对着马老太太：“娘，怎么弟妹又生了啊！生生生，饭都吃不起了还生，真当自己是老母猪啊，下个猪崽还值钱些呢！”　　　　马老太太作势要去打马氏，说道：“你可小声点，别坏了你弟妹的运道，咱家就属她现在能生儿子，你看看你其他几个弟妹，哪个不是生一票赔钱的丫头片子。”　　　　在马山村，耕地稀少，人口却比较多，家家户户都生了一大票的娃崽子。马家因为男娃最多，在村子里倒是声望最高，尤其是那个叫丽云的儿媳妇，胎胎都是男娃，连马老太太都给她三分面子。　　　　要是苏清禾这个现代人在这里，一定会吐槽，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生那么多干嘛，统共三四亩地，怎么养得起十几口人，饭都快生不起了，如果不是马氏时常偷拿着银钱回家，如何过活？　　　　如此一想，光是王大虎每个月二两银子的工钱，已经足够他们一家在乡下，过着不愁温饱小有富余日子了，但是知道了详情，就会发现，王大虎二两银子，可不是养自己家里那简单的几口人，还拖着马氏娘家那十几口人。　　　　“娘，你知道嘛，我们村那个，我跟您说过的，跛脚的苏大家。”马氏有些焦急，拉着马老太太的袖子，连忙说道：“他们家，可是发了！”　　　　“啊，那家不是，男人是个跛子，女的是个哑巴，生了两个绝命户的，这样的命怎么能发？”马老太太有些不相信，在她看来，生不出儿子来就是短命，或者说就是旺不起来的命，怎么能发起来呢。　　　　“你可别不相信，我可是亲自看见的！”马氏便同马老太太细细说了自己悄悄跟踪的事情，顺便还说了苏大家修整房子买牛车的事情，在马氏一张嘴的夸大下，仿佛修整房屋，就是平地建了一栋青瓦院子一般夸张。　　　　那马老太太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大丫，你说的可是真的？！这蘑菇酱？真有那么值钱？”　　　　“娘，千真万确！那店里的伙计说了，可是招牌呢，我自己也瞧了，店里生意好得很！”马氏急忙给马太太说道：“要不，咱也做蘑菇酱去卖？”　　　　马老太太人不仅精明，年轻时候也做过几年厨娘，有点手艺，只是现在家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听得马氏这么一说便动了心思，但又犹豫着开口：“只是人家有门道……有送货的地方，咱这冒冒然的，又没有相熟的酒楼饭庄，卖哪儿去啊……”　　　　“娘这就想不通了。”马氏撺掇着说道：“咱就卖到那苏大家卖的饭庄去，价格定的低点儿，这样的话，味道又好价格又比他们的便宜，凭啥不买咱家的啊，有对比才知道好坏嘛。”　　　　马老太太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你看清他们卖的是哪家了吗？”　　　　马氏有些得意地说：“我瞧着可真真的呢，就是码头边上的曹家饭庄。”　　　　“曹家饭庄？这不是……这不是……这名字咋这么耳熟呢……”马老太太嘀嘀咕咕，随后一拍大腿，惊道：“我想起来了！这曹家饭庄的老板娘，就是你老娘我表妹的侄女，虽然关系隔得远了，你也好歹得称呼一句姨表妹！说来说去，还是亲戚呢！”　　　　马氏大喜：“娘，这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