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城。

一家酒肆。

这里的酒很香醇,也很有名。

可是莫无忧非但没有喝酒,更没有呷茶,而是在包厢里面来回踱步,显得心事重重。

“高手!绝对是个高手!江湖上从来没有听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就这么原地消失了!比他娘的女魔头还要邪门儿!”

“你们说他为什么要杀人纵火啊?该不会是那个外邦的老杂毛手脚不干净,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吧?”

莫无忧回忆起方才的那个黑袍人依旧心有余悸,就和大白天遇到鬼一样恐怖,尤其是那种深入骨髓的冰冷阴寒,令莫无忧后怕不已。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黑袍人手下留情,放过了他们,或许是黑袍人今天心情好,亦或是说他们四人根本就不值得黑袍人动手。

总而言之他们捡回了一条性命。

但困惑和费解也接踵而至。

首先他们就排除了黑袍人受托于卞生财和卞生宝的可能。

他俩确实人傻钱多,但这般高手中的高手鲜少会接买凶杀人的单,那实在有失身份,更何况这般高手都很孤傲,不会为了钱财自降身段。

其次他们也排除了江湖仇杀的可能。

「文森」住持初来中原,「景教」更是籍籍无名,即便是某些行为得罪了周边的帮派,也不至于落得灭门的悲惨下场。

再者也不会是谋财害命。

卞家之富庶中原神州谁人不知?在场之人卞生花身价最高,也值得冒险,可是黑袍人却完全忽视卞生花,甚至在实力如此悬殊的优势下,他兀自选择了逃离。

“该不会是冲我们来的吧?”

傲阳突然开牙,接着与薛宇和莫无忧分别对视,毕竟黑袍人的作态太过蹊跷。

“看我干什么?肯定不是我,莫大爷可是盗亦有道的典范!”

莫无忧颇为不乐意,虽然他以梁上君子闻名江湖,但从不曾害人性命,且盗取的宝物玩耍够了都会完璧归赵,从不占为己有,故而有些宝物的主人虽对莫无忧怀恨在心,可找这么一位高手来取莫无忧性命,实在有些杀鸡焉用牛刀。

“我最近没有收到战书。”

傲阳是剑客,剑客的规矩就是战书和剑,缺一不可。

“也不是我。”

薛宇呐呐自语,在刚刚那个荒无人烟的郊外,大火中毁尸灭迹才是最佳之选,倘若黑袍人真的出手,那么他们绝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那么黑袍人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杀了「文森」住持,烧毁整座「十字寺」和所有信徒的尸体,似乎与破解卞乔山的谜题毫无关联,可偏偏就在四人离开「十字寺」之后发生,若不是卞生花发觉「文森」住持有些不对劲,半途又原路折返,恐怕就真的让黑袍人给瞒天过海了。

一个天大的阴谋悄然而至,可谁也看不出任何头绪。

众人顿时陷入了沉默。

但沉默并未持续多久。

包厢的门徐徐而开。

莫非走了进来。

他能明显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不过他并没有去问缘由。

“东西找到了吗?”

莫非开门见山,他受雇而来是为了帮助卞生花解开卞乔山留下的谜题,其余的事情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那样只会分散他的精力。

卞生花虽然还在顾虑黑袍人的事情,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卞乔山留下的谜题。

“在这里。”

一尊用黑色布匹包裹的佛像被卞生花小心翼翼放置在桌上,一路至此他们马不停蹄,未敢擅自揭开佛像上的黑色布匹,生怕因为自己的好奇遗漏关键线索,误导莫非的判断。

“就在这里看吧。”

莫非立刻动手拆开黑色布匹,他的手指很细长,仿若裁缝手里的剪刀,灵巧而快速,几下功夫便将黑色布料完整剥离。

一尊玉质的白色观音坐像出现在五人的视线之内。

观音像雕琢栩栩如生、庄严肃穆,嘴角带着浅浅笑意,眉间透着无量慈悲。

这是一件极为罕见的珍品玉雕,通体莹润,泛着温和的光泽,乃是世间难寻的美玉之材。

莫无忧盯着观音,眉头微皱,一下就看出了观音像的来历。

“南海玉观音?怎么会被卞老爷子寄存在老杂毛的手里?它不是应该在闽国的皇宫吗?”

莫无忧认识这尊玉观音倒不奇怪,毕竟闽国的皇宫他逛得很勤。

反倒是卞生花满脸困惑,似乎发现了端倪,忽然惊咦一声:“这......这是我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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