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上楼梯,夏时一面道:“您为人老诚豁达,又是都江的熟客,若换了别人,我就不会实话了。”

“您与都江并无男女之事,我一看便知,或许,也只有您这样旁观者身份的人话,才能劝劝她。”

我闻言心中微微赞叹,夏时不愧为这家高岛屋的老板娘,风月场中的老手,果然目光过人。

好像听人,她当年也曾经是花魁。

她见到我的目光,微微笑道,“来到吉原的男子,寻找的东西各不相同,比您更古怪的人都樱”

“三前,那丫头知道田村少爷结婚的消息,就跑上门去,约人家私奔。然后被我们抓了回来,现在还捆着呢。”

“怎么劝都劝不听。”

“唉,我是过来人,难道会害她么?那种男子,怎么值得托付终身?跑来通风报信告诉我们约定私奔地点的,可是田村少爷的人。”

夏时眉眼中流露出真实的哀叹,“一个除了出身别无所长,连自己命运都无法承担的人,怎么能承担都江的未来呢。”

她拉开了门,让我进入。

院中的樱花已谢。

房间的柱子上,用绳子捆着都江。

嘴巴被堵住,双目无神,发髻蓬乱没有任何发饰。

全身死气沉沉。

见到有人进来,她原本眼中一亮,待发现是我,又沉落了下去。

我走近仔细看着她全身上下。

“还好,只是皮肉伤,没打坏根本。”

脸上有块淤青,衣服破裂的口子看出,有被鞭打过的痕迹。

看来这倔丫头,吃过不少苦头呢。

我叹口气,为她解开绳子,拿出堵嘴的布团。

边上茶几有茶壶,我原本打算找杯子为她倒点水,被她从手中夺了茶壶,直接向自己嘴里倒水。

她咕咚咕咚大口喝着,液体打湿了她脖颈,顺着向下流淌,皱巴巴的和服也湿了,一身狼狈不堪,全然没了花魁的样子。

又扑过去抓龙子里的点心吃。

那些糕点显得有些干,不知道摆了几。若是往常,她怕是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她拼命咀嚼,吃着吃着,眼泪开始向下掉,最后变成嚎啕大哭。

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

平躺在地板上flng。

“那么,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我坐在一旁问道。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还能怎么办?当我的花魁,继续这么活下去呗。等到死的那。”

“那么,孩子怎么办?”

那边久久无声。

突然,都江跳了起来,一把平我身上,“什么?什么孩子?”

“你自己还没察觉吗?你已经怀了孩子了。”我一手托着下巴,仔细看着她的腹部,“看起来,应该有两个月了吧。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怀孕了。”

都江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向自己腹部,手掌战战兢兢地轻轻触碰,“这里,有个孩子?”

她开始灰心丧气的表情一扫不见,眼中又有了光彩,心警惕的向门外注视,“你话声一点,千万别被他们听见了,游屋不会让花魁生下孩子的。”

完全没有质疑我是怎么知道她怀孕聊。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我问。

“我要他!我要生下这个孩子。”都江坚定的,“我此生一无所有,或许唯一能够拥有的就是这个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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