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鼓楼,街上的溃兵越来越多,胆大的溃兵已经开始挨家敲门乞讨,若是遇到举家逃走的人家,溃兵们就砸开房门,入室劫掠。
一群溃兵聚集在鼓楼傍边,一个士兵模样的人高声叫喊,“兄弟们,西平堡败了,巡抚都跑了,我们赶快投降吧,听说投降之后,该当兵当兵,该当官还是当官,不想当兵的,还能分到田地。”
听到这些话,骑在马上的王俭气的手直发抖。
“你是个奸细。”
听到有人在指责他,那个散布谣言的士兵脖子一拧,大声说道:“我不是奸细,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只想活命。”
“你就是个奸细,你是建奴派来的奸细。”
“我不是。”
那个士兵一边说,一边向人群后躲闪。那些被蛊惑的士兵不仅没有去抓那个士兵,反而用身体挡住了王俭的战马。
“他不是奸细,他说的是实话。你们这些当官的可以带着家眷跑路,我们跑不了。我们不想死。”
一个士兵从腰间拔出腰刀,恶狠狠的望着王俭。
“大人,我们还是赶路吧,这样的人我们是抓不完的。。”
并马而行的裴俊劝慰王俭。
广宁城南门戒备森严,秩序井然,出门的行人被逐一查验,一些企图出城的士兵被挡住,被赶回到城里,而有些则被放了出去。
“看起来我大明广宁城里也有良将啊!”
王俭赞了一句,裴俊没有接话。
队伍被拦住,孙家的管家过去交涉。等了一会,城楼上下来一位奇怪的军官。
这位军官内穿丝绸短袄,外罩一件齐腰短甲,没有戴头盔,而是戴了一顶貂毛暖帽。
“什么事情?”
“孙游击的家眷要出城。”
“哪个孙游击?”
“孙有光,孙游击。”
那军官一听说是孙有光的家眷要出城,神情大变,对着孙家的管家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没有等那管家回答,一边的裴俊迎了过去。
“这位将军,孙将军的家眷要去白土厂探亲,请行个方便。”
那位军官听到白土厂三个字,紧张之色略有缓和,他上下打量裴俊,好奇的问道:“去白土厂怎么不走北门?”
“孙将军在南面一个庄子还有些田产。”
那军官继续皱着眉头。
“你们是客军?广宁城里已经没有客军了。”
“护送孙游击的家眷到了前面的庄子,我们就会去锦州。”
“恩,放他们出城。”
原来广宁城里的客军都被放出了城,而平辽军的本地官兵被截留下来。
出了广宁城南门的瓮城,孙家的管家向一脸好奇的裴俊和王佳解释道:“这位军官是广宁的生员姓郭,叫郭肇基。王巡抚不相信武将,就将几个城门交给了生员来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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