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五波的箭矢攻击结束,明军的弓箭手们在军官的带领下折回刀牌手和长枪手身后,重新结阵去了。
火铳手和弓箭手的攻击并没有造成后金步兵的大量伤亡,只有零星的后金披甲在箭矢的攻击下倒地,甚至也没有延缓后金军的进攻速度。这让裴俊心中感叹不已,王俭选择鲁密铳作为右卫营远程火力打击,绝对是正确无比的抉择。看着刘征铁青的面孔,裴俊本想发出的感慨之语,咽到了肚子里。
就在此时,号角声再起,后金两翼的骑兵启动,向明军包抄过来。
后金两翼骑兵的突然发动,让明军感到了威压。正面与两侧同时可以快速发动进攻,这就是骑兵居多所具有的优势。
战场正面,盾牌上插着羽箭的后金披甲战阵如同一条浑身带刺的长蛇横着身子向明军逼近。
接阵了,持盾的后金披甲与明军从盾牌后伸出的枪尖仅有一尺之距。双方的士兵们死死的看着对方,似乎想要将对方吃掉,仅仅几息之后,一个后金的披甲打破了对峙,瞅准机会,格开长枪,一个健步,冲了上去,紧着着,又有几个后金的披甲冲了过去。
“啊!”战阵中传来惨叫声。
被长枪刺中或被刀牌手砍中的士兵们痛苦的倒在了地上,惨叫声并没有降低双方的士气,反而激发了战斗的欲望。
更多的后金披甲格开了长枪,与明军的刀盾兵交战。很快,明军的长枪失去了有效的攻击距离,他们不得不纷纷后退,让位于身后的刀盾兵。毕竟前方若仅有一排刀牌手太单薄了,将无法阻挡后金披甲的冲击。
双方的刀盾手互相冲撞,劈砍。盾牌的撞击声、喊叫声,交织在一起。
后金第一排的披甲后退,后排的披甲冲了上去,接替那些抢先攻阵已经疲惫不堪的披甲继续攻击。
“呯呯。”土丘两翼传来了火铳声,两翼的纵队转身向外,火铳手对着掠阵而过的后金骑兵发射弹丸。
“两翼是佯攻,重点是前阵。”
裴俊没有控制住嘴巴,实在憋不住的他终于一吐为快。
明军的前阵已经出现了弯曲,在后金披甲的攻击下,战阵开始发生变形。
后金步战披甲的身后,一队后金骑兵,骑在马上,手持弓箭,不时的向明军抛射箭矢。明军的长枪手穿着绵甲,这些抛射而来的重箭轻易就穿透绵甲,丢掉长枪倒地的长枪手惨叫的声音引起前阵的慌乱。
明军的军官组织起弓箭手与后金对射,明军的弓箭手箭术槽糕,抛射而出的力道也有限,加之后金骑兵披着铁甲,弓箭手的反击没有压制住后金的箭矢攻击。
“传我的将令,有临阵脱逃者,什长斩兵,队长斩什长,哨官斩队长,把总斩哨官,全队后退,后队斩前队。”
刘征怒吼着,怒发须张,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身边的中军官带着亲兵奔下土丘,在明军的队列中大声传达着刘副将的将令。
威吓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在后金披甲刀盾兵和重箭的双重打击之下,明军的前阵越来越向后蜿蜒。
危如累卵。
“刘将军,末将可带亲兵队增援前阵。”
王俭向刘副将一抱拳,大声请战。刘征摇了摇头,王俭是客军,如果现在助战,厚道的刘征心里有些不安,再者王俭的亲兵都是骑兵,下马步战,确实也有些可惜。
“王将军侠肝义胆,令本将钦佩。只是王将军的壮士都是骑兵,此时下马助战实在可惜。”
说完他用手一指侧翼,侧翼的后金骑兵紧紧的围着明军的两翼的纵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时上来的一些骑兵用弓箭向明军抛射箭矢。
“两翼的敌军骑兵一直骚扰我侧翼纵队,使我两翼无法顶到前阵支援,我准备令亲兵队攻击敌骚扰的骑兵,若能击退,我两翼纵队就可以顶到前阵助战。王将军若是有心助战,可随我亲兵队攻击敌两翼骑兵。”
刘征的战术计划令王俭心中暗暗对叫了一声好。
身边的裴俊沉思了一下,上前施了一礼,说道:“刘将军,卑职认为,敌在我军两翼各二百骑,而我军骑兵加起来差不多也是五百骑,旗鼓相当,不如我军骑兵分兵,一侧三百骑,一侧二百骑,二百骑一侧黏住敌军,三百骑一侧击溃敌军,然后增援二百骑一侧,这样胜算会更高一些。”
刘征脸色一变,上下打量裴俊,原本他对这个一惊一乍的小个子军官有些嘲讽之意,而此时听到这个小个子军官的建议,不禁打消了几分轻视之意。
没等刘征开口,王俭再次主动请战。
“刘将军,末将愿以一百骑出战敌军一侧。”
一边的黑千总瓮声说道:“末将愿与王将军出战。”
“好。两位将军小心。”
刘征不再推让,立即传令下去。他的三百骑亲兵队开始整队出发。王俭跳上战马,对着闪电低语。
“闪电,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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