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四条人影正在围攻一个身着黑袄的银枪班,另一名银枪班已倒在雪地之中。
原本两名占据优势的银枪班将那名壮汉逼迫到游廊里,久攻不下。听见吵闹的声音,从周围房间里跑出三名孙府家丁,拎着刀扑了过来,至此,形势大变,那壮汉刀法娴熟,见有人增援,便转守为攻,两名银枪班慌忙退守,慌乱之中被那壮汉抓到破绽,一刀劈倒一名银枪班。
形势逆转,另一名银枪班连续后退,那四人围了上来。
“为父报仇,闲人勿扰!”
李云璐撇着一口辽东口音的腔调,边向前冲跑边大声喊叫,这是李云璐事先的计划,一则警告院子里和左邻右舍那些胆小的人,这是报私仇的行动,凑热闹会丢了性命,二则为朝廷的破案制造迷雾。
系着草垫的鞋子踏在院子青石板的雪上还算稳定,王俭奔跑向前。一名家丁闻声转过身来,哪知迎面刺来的枪速度极快,噗的便入了前胸。
被刺中的家丁怒目圆睁,不甘心的举起手中的刀,那把刀再也无法劈出了,随着枪从胸口拔出,那家丁前胸和嘴里喷出鲜血,一头栽倒在地之上,身体在雪中不停的抽搐。
“为父报仇,闲人勿扰,出得房间,格杀勿论!”
辽东腔撇的挺好,李云璐连续喊叫。两侧厢房里本想冲出去增援的家丁胆怯的关上了房门。
那侥幸脱身的银枪班配合王俭发起攻击。连续几个突刺,另外两名家丁皆被刺中。
虬须壮汉见状大惊,脱身而逃,穿过耳门,沿着游廊,逃到正院的垂花门附近。
前院的孙府亲兵们还没有撞开垂花门,一边继续撞击,一边高声叫骂。
守在垂花门后的两名银枪班已经连续刺倒了从四周房间里窜出来的几个家丁,突然见从游廊里跑来一人,便迎了上去。
前有追兵,后有堵截。虬须壮汉十分精明,迅速横穿正院的院子,然后从另一耳门返回中院。
捉猫猫,这个聪明的家伙在绕圈子。
两名守在垂花门的银枪班不敢追赶,担心二门外的孙府亲兵撞开大门,正在犹豫,王俭追了过来,跟在后面的李云璐一把抓住王俭,低声说道:“撤吧,及早脱身,大人,他们认不出你。”
奸细已除,现在要迅速脱离,从搏杀的高度兴奋中冷却下来。
“撤。”
守在垂花门的两名银枪班跟着王俭返回中院,那名虬须壮汉踪影全无。背起受伤的银枪班,六个人急速向后院奔去。
“站住。”一声女子的怒喝响起。
后院灯火通明,一名身穿箭衣,容貌艳丽的女子手持一把柳叶刀,带着一名家丁堵在后门之前。
“为父报仇,闲人勿扰,违者格杀勿论!”
李云璐辽东腔的嗓音尖利的响起。
“胡说八道,我孙家从来没有血仇!”
那女子扬起头,因为愤怒,艳丽的眼睛射出点点寒光。
“闪开!”
听到王俭开口说话,身后的李云璐大惊,分身上前,举枪便刺。锋利的枪尖破过飘来的几片雪花,奔向娇弱的女子。
“大人,若是遇到妇孺,也要一概斩杀吧!”
在出发之前有人提出了这个疑惑,当时的王俭不知道如何回答。对于李云璐“此人叛国,当满门抄斩”的说法,他也未置可否。难道自己真的如李云璐所说,有妇人之心吗?此时,不知为何,一股热气冲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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