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比不再言语,劳伦斯也只好暂时放弃了打听塞克特身份的打算。这个不正经老头的亲和力很强,不管是跟洛比开黄腔还是招呼其他人,他都能做到面面俱到,不会让人觉得讨厌。这种八面玲珑的人确实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能混得风生水起,毕竟没人不愿意听好话,哪怕是劳伦斯这种不善言谈的人,都对塞克特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朋友们,今晚我们将准备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希望各位能借此感受下塞纳人热情好客的特质。”
“抱歉,我身体略有不适,恕我不能到场。”劳伦斯给出了她自认为最合理的答案。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也不认为这场宴会是毫无目的的普通宴会。只是自己现在是一个势单力薄的外来人,塞克特虽然平易近人,却也是塞纳的大人物,所以劳伦斯才用这种不愿得罪人的委婉方式,客气的拒绝了对方。
“嗯,这个我可以理解,战争留下的伤口可以愈合,但永远无法隐藏,对吧。”塞克特并没有第一时间出言挽留,反而毫不在意的略过了这个话题。
……
中立之地的河道间夹杂着星星点点的惨绿,荒野的风本是冷酷的,但藏身于钱箱里的魅魔母女却满头大汗,把身体蜷缩起来,等候着命运的审判毕竟作为从西境那片被诅咒之地逃出的难民,她们没有抱怨的权利,即使钱箱里闷热无比,清水和干粮都已经有些发臭,她们也只能侧耳偷听船员们的闲聊,来判断目前的情况。
相比较母亲尚有余力把钱箱撑开一条缝隙,小魅魔显然已经精疲力竭。闷热又肮脏的环境让她体内的病毒亢奋起来,仅仅过了两天,霉斑和脓包就爬满了她半边身体。但即使无比痛苦,小魅魔的眼中也没有疲倦和不满,只是努力的捂着自己的嘴,避免咳嗽声过大,引来船员和护卫的搜查。
船舱底部装满各种物资的货箱,在昏暗油灯的照射下投影出怪物似的影子,连绵无尽。随着船身的轻微晃动,那些影子就像是长了脚一样,来回缓缓移动着。
“呸,这趟货走完我才能拿二十个金币,喝几瓶酒就没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破口大骂道:“那帮狗东西让咱们去西境,冒着被诅咒的危险运送商会物资,到头来就给这么点钱?去他妈的,一个最便宜的奴隶都能卖上五十个金币,难道我的命还不如奴隶值钱?”
“切,要我说咱不就是这贱命?”另一个口齿不清的家伙回应道:“算了吧,抱怨有个屁用。把水壶拿来,咱该吃饭了。”
魅魔母亲撑起箱盖,向外面瞄去。只见不远处两个靠在提灯下的船员正坐在一张破旧的薄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一个身材略瘦的船员一手小心翼翼的倾斜水壶,一手用勺子将薄铁罐里又干又硬的饼戳软。很快,那片干饼就被泡成了一罐粘稠的糊糊。另一个船员从角落揪来了一个小炉,将一把干燥的树枝塞了进去。显然罐子里的东西就是两名船员今天的午餐了,从他们脸上愁苦的样子看,这东西的味道应该不怎么样。
虽然船上严令在底舱生火,但对于在底舱巡逻的船员来说,这道禁令比西境国王们颁布的某些法典还可笑。毕竟平时没人来检查他们是否在尽职尽责的工作,他们只要保证船底不漏水,底舱的货物完好无损就行了。
一般就算抓到底舱船员违纪,船长也对这种无伤大雅的行为睁一眼闭一眼,毕竟长期身处黑暗中,不做点什么人都会疯掉的。
泡沫在火的热力下迅速翻腾起来,些许糊糊溢了出来。
“该死的,你个蠢货!水倒多了,咱们今天喝什么?”
“吵什么?咱们就在河里,找点水还成问题?”
“你懂个屁!不知道河道已经被污染了?下游两岸到处是死去的动物和枯萎的植物,现在每天定量用水。算了,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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