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之际,孤零零的飞艇终于脱离了张牙舞爪的密林包围,驶向无比萧索的旷野。亨里克呆呆地看着高耸入云的教堂塔顶和荒凉的垣墙,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一瞥见圣城遗址,心中就充满了难以忍受的痛苦,也许是因为那荒蛮之地曾是旧世界的中心,也许是不忍直视它如今可怕的惨境…

在麦斯的努力下,劳伦斯终于睁开了眼睛。眼前是和她眼睛一样空洞的小窗,三五支带着泥土气息的白色花枝挤在床头的花盆里,无精打采的展示着尚未凋零的花瓣。简单的景物凑在一起,确实有左右人类情绪的力量。劳伦斯一扭头,就看到了趴在床边已经进入梦乡的诺亚和卡琳,下意识打量周围环境这种略显紧张的举止,只是加剧了她心中的愧疚。

“醒了吗?活动一下试试。”麦斯似乎在书桌前伏案很久了,甚至他没第一时间察觉到劳伦斯已经醒来。说来也奇怪,今天他感觉自己总是心不在焉的,满脑子想的全是那个装在灵柩里的人偶,就连刚才给诺亚备课,都无法集中精力。

劳伦斯依言扭了扭脖子,似乎没什么问题。她又举起胳膊,活动了一下手指,好像也没感觉有什么异常。

“下次别再做这种蠢事了,我花了四个钟头才把你错位的心脏和指骨接好。初步判断你会昏迷是因为血液中寄生的某种虫子收到了什么指令,短时间内封闭了你的感知。遗憾的是我不确定那是什么东西,也没法帮你把它消灭。好消息是受到那种寄生虫的抑制,你身上的烙印暂时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影响了。我的建议是在研究出如何根除那种寄生虫以前,你最好…”

“她在哪?”

“谁?”

“那个装在棺材里的婊子!奥菲利亚!她在哪?!”

“就在飞艇上,不过她不是奥菲利亚。”听到怒吼声的洛比推开房门解释道:“那个人偶叫希芙,她是百年前教会制造出来的…东西。”

“那奥菲利亚在哪?这难道不是那只母猪瞎编出来的…”

“她确实不是。”卡琳揉揉眼睛,爬了起来“刚才我已经检测过了,她确实不是那个教皇小姑娘。”

劳伦斯感觉自己的大脑突然短路了,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正的奥菲利亚去哪了?

“你知道的,这世上有太多未解之谜了。”洛比抿抿嘴,犹豫了一下说道:“真正的奥菲利亚,是那把生锈的短剑。”

“你说什么?”劳伦斯的声调突然高了一个八度,不知是因为吃惊还是愤怒。

“我说过了,那把短剑才是奥菲利亚。”洛比挠挠头,偷偷瞄了几眼一脸呆滞念叨着“希芙”的麦斯,自嘲道:“老实说我也觉得这很荒谬,一把有生命的剑?哈,这本该是我在酒馆里用来吹牛的故事,但偏偏就是这么不可思议,这是真的。”

在洛比喋喋不休的时候,劳伦斯已经开始琢磨怎么毁掉一把剑了。折断?融化?不,这些手段太温和了,用作复仇简直就像是父母对子女不痛不痒的叱骂。要怎么让一把剑感到痛苦呢?

“嘿,听我说,咱们该商量下分配问题了。”洛比见劳伦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也不生气,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说道:“在冒险者的规矩里,见者有份。咱们一共是五个人,找到了一具灵柩、一把短剑和一具人偶。好吧,即使它们有生命,也只是比较稀罕的战利品,所以它们会被送到阴沟里拍卖,卖出多少钱,咱们平分,有什么…”

“它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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