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误了,这比疼痛更糟糕。那是一种羞耻的感觉,是她自己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在她撕开伊莲娜身体的那一瞬间,意识就好像被什么人接管了一样。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已经记不起来了。
但她现在已经为她的傲慢付出了代价,那便是恐惧,对未知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对身体失去控制的恐惧,一股脑压了上来,让她无法动弹。
“谁!?那边的人,起来!”
劳伦斯意识到了有人在靠近,她本想提起武器割断他的喉咙,但她僵住了。
反应迟钝的后果就是她想爬起来的时候,一把锋利的长戟已经架在了她的脑袋上。
就这样死去吗?不甘心啊…
“你干虾米?”一个比酒桶还敦实的绿皮一脚踢开了架在劳伦斯脖子上的长戟,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瞎了吗?这不是逃犯,她是俺家隔壁的妓女,就在这附近的娼馆工作。赶紧给俺归队,别当俺不知道你刚娶了个老婆,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开小差…再给俺偷懒,这个月就让你每天去粪坑掏粪!”
“不是…我…”
“你还敢跟俺顶嘴?!”绿皮一脸怒意,狠狠地吐了口吐沫,指着眼前敢质疑他权威的新兵蛋子叫道:“行,你有理,俺的拳头也是理,咱好好讲讲理?”
一看这位从战场上活着带回荣誉和财富的军官老爷已经开始摩拳擦掌准备教训自己,新兵立马慌了神。好说歹说,他就差给这个绿皮跪下磕个头了,这位爷总算把嘴一撇,示意他归队,如蒙大赦的新兵赶紧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巷子。看手下乖乖离开,这只绿皮才回过头,对着劳伦斯敬了个礼。
“阿蒙大哥这事,俺欠你个人情,头儿你保重,俺只能帮你到这了。”
绿皮说完,逃命似的跑出了巷子。劳伦斯晃了晃脑袋,勉强坐了起来,之前在战场上的一幕幕又浮现在她脑海中,好像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印在了她的心脏,滋滋作响。
是啊…不管怎么说她已经给阿蒙报仇了,虽然这样的处决并不“公平”。
让她遭受不公待遇的人只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时间总是作为武器,站在人多的那一方助纣为虐。经过时间的冲刷,不公平也就变得公平了。
无所谓了,自己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仔细想想,杜威也许罪不致死,他只是做了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做的正常决定而已,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换个角度看,这家伙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最近把王国整顿的井井有条,还有余力和东部各国分庭抗礼,也许他有能耐做一个好国王吧…
好像只是突然间,劳伦斯就不想再和杜威僵持下去了。这个破地方会怎样,关我屁事…劳伦斯知道她已经不欠谁什么东西了,就像那个绿皮说的一样,只能帮到这了。
她既没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俯瞰众生,也不想再去帮助谁了,毕竟谁都不是圣人,何必要把人性这东西用牺牲和奉献浓妆艳抹一番,推到台前当作换取忠诚的筹码呢?
人性经不起考验,劳伦斯早就知道的。
“找到了。”
正在劳伦斯盯着巷外灯火通明的街道发呆时,凯瑟琳突然从她身后的影子里探出了头,在确定周围没有目击者和陷阱后,她一把抱住劳伦斯,带着她缓缓沉入了暗影中。
“你只是累了,稍微休息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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