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

夜色朦胧，煤油灯下，几个孩子吃着零嘴，四个大人脸色却有些凝重。　　“谁也说不准啊。”刘青峰皱着眉，要真是这样那可就是无妄之灾了。　　“你们的意思是这人因为我做的事，所以恨上我了，然后用啥法子，让我一直这样病病歪歪的？”刘念秀皱着眉，想着有这种可能吗？　　“为啥不可能呢？只要她有能力又这隐晦，自然不会有人想到，若不是弟妹，你这身体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王永信皱着眉，他实在是没办法理解这人到底有多恨他家，竟然会丧心病狂的用这种手段折磨人，这就是所谓的喜欢？真让人恶心。　　刘雅和刘青峰对视一眼，也都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对方的报复以这样的方式不声不响，又能解了心头之恨，实在是阴险。　　“等明天我和青峰就和大姐姐夫一起回去一趟，也看看家里是不是真有什么，不过您也知道我是真的没学过什么，如今看着像是没啥影响了，我去了也不会乱动，不错怕会弄巧成拙的。”刘雅确实想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竟然能够让人这样缠绵病榻，不声不响又心狠手辣。　　刘念秀无奈的笑了一下说:“无妄之灾啊，我原本还想着当初做的过分了些，没想到反而被蛇咬了而不自知呢。”　　刘青峰宽慰道：“大姐，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的，你不过是碰见了个坏透的，而且一般人哪里有这种手段啊。”　　“那不就是我倒霉喽。”刘念秀翻了个白眼。　　“大姐仔细想想当初看见过什么风水先生之类的人吗？鬼鬼祟祟的那种。”刘雅问道，这事肯定是有人做的，可附近哪里有能施展这种手段的人物呀。　　“你别说，还真有。”刘念秀都没多想就说了出来。　　王永信也点头，看来这人他也知道。　　“当初我岁数不大，心眼也不多，性子直的很，然后遇见了一个老头子，长着个狐狸眼，梳着那种前清的大辫子，身上穿着大褂衫，微微驼背，前几年我又见了他一次，那时候的他还是那副模样，连头发都是封建残余，我没和他接触，后来就有稽查队来村子里询问情况来着，不过最后也不了了之了。”刘念秀仔细的想着前些年的事，她第一次见着人当时还没建国呢，可能连老二还没生下来呢，这个老头子在村子大槐树下面给人看手相，解面相，神神叨叨的，她并不信这些，便直接离开了，后来她在家里附近看到过这人两次。　　王永信说：“这老头子肯定是没安好心，他找我拐弯抹脚的想要念秀的头发，不过直接被我拒了，当时这人还挺不高兴的，阴惨惨的看着我，我倒是没在意，直接把人轰走了，后来得等着过了半年，念秀身体才坏的。”也正是时间久了，也就在没有在意过这个人。　　刘念秀皱着眉说：“肯定是和这人有关！我听到过有人，是三胖子他娘和我说过好像有人威胁家里转圈来着，我也没在意，后来我这病来病去的，旁人都嫌我晦气，来的人少了，也就没再听说过了。”　　“那他要头发，这头发是怎么拿到手的呢。”王永信疑惑道。　　刘念秀摇头说：“随便画个一毛半毛有的是人给你干这事，村子里的人可不都是好的，哪怕不熟的人来了不也得招待，一进了屋，那还不是遍地都有头发。”大姐记得她当初怀孩子时，头发掉的严重，虽然每天都会收拾屋，可是衣服被子上哪里可能收拾的那么干净，而且还有梳子上，可是长年有些她的头发呢。　　“那这个老头是自己来的看上了大姐家里的东西，还是被人指使来的也弄不明白啊。”刘雅觉得有些头疼，这事闹得，平常人家谁会在意这风水之事，可等到风水之事出来了，就不好破解了。　　老幺打了个哈欠，小脑袋瓜蹭了蹭刘青峰的胸口，困了。　　“行了，这些事明天再聊，姐姐姐夫去休息吧，老幺都困了。”刘青峰轻轻的拍着老幺，这才拍了两下便睡眼朦胧了。　　王永信点头说。：“不差这一天两天的，明天咱们就回家去。”　　帮着大姐姐夫给几个孩子哄睡了，然后刘雅被刘青峰搂着回了房间，一进屋两人也困了，洗手以后给祖宗们又上了香，两人便上炕睡觉，一夜无梦。　　………　　第二天醒来，大清早的便听到了喂鸡的声音，母鸡咕咕，公鸡喔喔，还有那嘎嘎叫的大鹅，刘雅之前魏贵人住的时候，忘了八只大鹅看家，晚上的时候前院四只，后院四只，还会撒着一只大狼狗，狼狗最近是大伯娘帮着喂得，这只狗回头也得想着给安排好，不然的话肯定会被人打死剥皮吃肉。　　“大姐，起的这么早啊。”刘雅有些尴尬，大姐姐夫都起来了，他们夫妻俩才起。　　大姐笑着说：“咋不多睡会？我这身体好了，就想着多干点活运动运动长点劲儿，平常都在炕上躺着睡觉，现在我是真睡不着，你看都被我闹醒了。”　　刘念秀笑着说话，她可不想让弟妹想多了，她非常喜欢这个弟妹，能这么早就起来了可是真不容易了。　　“都快七点了。”刘雅笑了一下，今天确实起晚了，不过如今天亮的晚，快七点了，天才擦亮，远远的唢呐喇叭声音又响起来了，王永信拿着扁担去挑水，刘青峰去看几个孩子了。　　刘雅进了厨房，里面的粥已经煮上了，其他的都还没做，刘雅知道这是大姐不好意思，怕她介意，如今这粮食哪怕有富裕可家家户户的也不愿意让外人插手，这粥还是昨天晚上刘雅随口说的早晨喝粥，不然大姐怕是就要烧锅水了。　　将昨天吃剩下的菜热了，再把昨天蒸的豆包都熥上，能都吃了最好，虽然说是要攒粮食，可他们两家说不定就要十多年都见不着了，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小心思呀刘雅是生怕大姐姐夫吃的少呢。　　烧着火，二猪跑进来了说：“舅妈，你不是说要教我做菜的嘛。”　　听着这小声委屈巴巴的。　　刘雅笑着说：“来，帮舅妈烧火，舅妈等会炒个土豆丝，你就学学土豆丝这个菜吧。”　　“好啊！”二猪坐在小板凳上，慢慢的烧着火。　　刘雅去削了几个土豆，然后在菜板前面切成土豆丝。　　“舅妈你这土豆丝怎么切得这么细呀，我爹切的土豆丝都可大了。”二猪有些疑惑道，这土豆丝还有不一样的吗？　　“这土豆丝要看怎么做，是炒家常菜，放点盐放点酱油什么的，切大点的丝好吃，舅妈这个就是要做醋溜土豆，酸酸辣辣的，吃起来可香了。”刘雅笑着解释道，醋溜土豆不过是家常菜罢了，这还是她再后来学的。　　“没有吃过呢。”二猪仔细想了一下，又说，“也没有听说别人会做呢。”　　“那不正好，以后舅妈去了东北，二猪就是唯一会做的了。”刘雅笑着说道，揉了揉二猪的小脸蛋。　　“真的吗？”二猪脸颊红彤彤的，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舅妈，你说以后我要当大厨好不好。”　　刘雅还真没想到这个侄子竟然会想要当厨子，这些年如果当一个厨师那可是真不赖的，毕竟当厨师不管是帮忙做酒席还是去饭店里帮忙，那可都算得上铁饭碗了。　　不过刘雅没当过大厨，她觉得现在这厨师，没有师傅带着而且还没有啥可练习的，估计很难出手艺。　　“当大厨当然很好呀，不过当大厨需要好好学习，得有大师傅教你，舅妈就只会做一些家常菜，能教你的也就是这一两样了。”刘雅也没时间教二猪，这事就看大姐又没有本事了？　　二猪想了一下说：“这样啊，那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刘雅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要找一个大师傅拜师啦！回头我就让我娘去爹的工厂里问问，里面食堂的大师傅教不教。”二猪也十岁了，自然也晓得了些事情，拜师应该挺难的，但是他娘应该有办法，娘以前可是见天说让他们都去工厂里当工人呢。　　刘念秀也没想到自己被儿子惦记了，当大厨是二猪的梦想，能够做出来好吃的食物也是他心心念念多少年的事情了，如今看到了一线光明，这跟着刘雅学做菜的心思更浓了。　　“这醋溜土豆需要注意的也不多。只是需要用醋，炒出来的土豆脆而香，当然了如果多焖一会，土豆软和了，就着米饭吃也很好吃。”刘雅比较喜欢吃酸的，下口得很，她在后世非常想要尝试一下柠檬青橘子，只可惜她连味道都闻不到。　　刘念秀走了进来笑着说：“这是干嘛呢？还要炒菜吗？已经尽够吃的了。”　　“没事，不费工夫的。”刘雅笑着说道，大姐坐那里歇会我这就开炒。　　大锅还没揭开，刘雅是在一旁的铁锅里炒的土豆丝，二猪嘴里念叨着步骤，觉得做菜原来也很难啊，就这个切土豆丝他就觉得好难啊，而且家里肯定不会有很多土豆让他切的，好气呀。　　“这是怎么了？还生气了？”刘念秀帮着给木头踢了进去，然后看着二猪那副小表情，不由得笑了。　　“娘，以后咱俩的土豆都我切好不好？”二猪表示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帮忙了。　　刘念秀笑着说：“不行，你的工作是扫地和擦地，你哥是洗衣服，红果儿是洗碗，这工作可不能改。”　　二猪掰手指想了一下，叹口气说：“那这样吧，我不仅扫地擦地还帮着烧火切菜怎么样？”　　刘念秀想着逗逗胖小子，笑着说：“切菜肯定是不行的，咱家的菜刀太快，要是把你的小手丫切了得多疼啊。”　　二猪还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情况呢，仔细的想了一下说：“那我可以切慢一点啊。”　　“切慢了那吃饭就晚了，吃饭晚了就得点煤油灯，咱俩的煤油票可不多呢。”刘念秀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二猪生气了哼着说：“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切菜，你小时候刚学切菜肯定也很慢，你肯定是怕我超过你，所以才不想让我学做菜的！”　　刘念秀眨了下眼睛，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还会激将法了，这是激将法吧。　　二猪决定不理他娘了，这个土豆丝他还没学会呢，他必须记住了，不然舅妈回头就去东北了，他可就没法学了呢。　　等着醋溜土豆丝炒好了，盛出来以后一股子醋味儿，刘念秀笑着说：“这酸味闻着可真开胃。”　　刘雅说：“可不是嘛，这土豆丝酸溜溜就这大米饭好吃，可今天没有米饭，就吃豆包吧，昨天饺子都吃了，今天争取把豆包都吃了。”　　不一会饭菜开桌了。　　依旧是熟悉的味道，大清早就吃的如此丰盛，众人都有些不喜欢，这样的饭菜这么多年也没吃到过两次。　　“快吃，都吃了，吃不了等会就拿饭盒装着拿大姐家去，我们俩也吃不了这么多。”刘青峰给老幺夹菜，刘念秀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说出口，这怎么还能连吃带拿呢，这可不像是走亲戚，反而像是来打劫的。　　等着吃饱喝足了，歇了一会喝了些热水，刘雅和刘青峰就开始收拾东西，今天去大姐家认门，他们再回来就应该要等到晚上了。　　刘雅将原本从集里买的红枣和红糖用一块布包好了，这是给大姐补身体用的，这些东西都是补血的，大姐能多补些就多补一些吧，这身体底子好，才能少病少灾的，这几个孩子多好啊，大姐可得看着他们结婚生子那才算是圆满的呢。　　四大四小一行人离开了，刘念秀也没有送白婆婆一程，她想着昨天一下午就有些打眼了，今天再来就有些出格了，以后尽孝就等着过节，她偷着来帮忙洒扫上坟吧，在村子里女人是不能上坟的，可刘念秀也不在意，白家算得上是断了，她甭管怎么做也坏不了白家的福气了。　　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码头，时间赶得正好，早上八点半，一艘白色的大船驶来，冒着滚滚黑烟，哪怕不是第一次乘坐这艘船，刘雅依旧带着新奇，岸边渐渐的排上了不少人，大多是挑着扁担的人，篮筐里装着东西，会随着船一直直奔市里，里面有咸鱼，柿子，红果，苹果之类的，番薯土豆也有一些，没有看到有大米，米面粮食是禁止买卖的，土豆红薯倒是并不在其范围之内。　　等着船靠岸了，放下来一个铁梯子，王永信扛起来自行车，刘雅和刘念秀两人看着孩子，刘青峰则背着筐拎着东西。　　船票一毛钱，刘雅坐在船板上，看着水面上闪闪发光，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可是气温依旧不高，只是阳光有些晒，刘雅眯着眼睛，搂着小幺和红果，二胖被石头拉着云坐在一旁，人很多但是却并不嘈杂。　　刘雅和刘念秀长得漂亮，坐在船板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过她们俩带着孩子，旁边还有两个男人倒是也没有谁不自在的上山搭讪。　　忽然，刘雅右手一烫，左手上她带着父亲福寿坠，右手却是那叫灵器罗盘，刘雅看向四方，并未看出什么，但是隐约却感觉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吼’！　　一声闷吼，让刘雅身体僵硬了一下，她好像感受到被天敌盯上一般，不敢乱动分毫，手却紧紧的攥着罗盘，一双眼睛不停的扫视。　　“你们刚才听到什么声音了吗？”刘念秀皱着眉小声问道。　　刘雅赶紧拍了刘念秀一下，示意她别说话。　　刘念秀不明所以，看了下刘雅，两人相视一眼，一旁的刘青峰也听到了吼声，那声音让他有些压抑。　　王永信同样皱着眉，看向四方，却没有看到什么东西，很明显不只是他们四个人听到了，刘雅看到身穿五五式海军军服的军人手里握着枪走了出来，他们有些在观察者乘船之人的变化，有一部分则将枪瞄准水面。　　只不过并未出现什么变化，刘雅坐在船板上松了口气，那如同芒刺在背的感觉消失了。　　船经过一处岸边，一座龙王庙内香火鼎盛，刘雅看着龙王庙其上黑光闪烁，不由得皱起了眉毛。　　“那是龙王庙，也不知道建了多少年了，就是听说灵验的很，出船大鱼的不管收获如何，起码不会丧身水中，不过这些年听说有人想要将其拆掉呢。”刘念秀看着龙王庙，她当初还去上过香呢，那可真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　　刘雅问：“为什么要拆呢？”　　“三大改造以后，船只要统一捕鱼，所以这龙王庙自然就没用了，为了减少人们的香火，这不就准备拆了，我听说当初龙王庙重修的时候可是花了不少的钱呢，整整修了三年，一直到如今都还这般漂亮。”刘念秀想着若是这龙王庙拆了确实有些遗憾。　　刘雅看着黑色的光芒慢慢的压下来，原本平静的水面渐渐荡起了波纹。　　不远处港口已经入目，刘雅不由得松了口气，然后站起来看着龙王庙上的滚滚黑气飞快的盘踞而来。　　忽然一声闷雷响起！石破天惊一般轰鸣，刘雅只觉得眼前一花，黑云快速聚集而来。　　“这天怎么说便就变呀！”一个卖货的男人嘟囔一句，下雨了他们就没办法卖东西了，这不就亏大了嘛。　　轮船轰鸣一声进港，刘雅赶紧护着几个孩子说：“这天快下雨了，咱们赶紧下船回家吧，不然的话这天一变了，身上浇湿了怕是会感冒的。”　　寒风吹来，带着白色的雾气，看着缥缈而又奇异。　　刘念秀看着这天气点点头，然后赶紧抱着老幺，她倒是有力气，刘雅牵着二猪和红果儿的手，旁边紧跟着石头，刘青峰和王永信护在后面，怕人挤到他们。　　‘轰隆！’　　一道雷打在水面上，一声巨吼差点让刘雅站不稳跌下去，她有股子狠劲儿，将几个孩子一把搂到怀里，另一只胳膊紧紧的抓着扶手，脑子晕得很，一旁已经有人直晃晃的掉了下去，幸亏刘雅带着孩子是才下来，后面是还没下来的刘青峰和王永信，不然要是有人滚下来，刘雅和孩子肯定也会滚下去的。　　刘雅手被铁锈染红，倒是没破皮，只是脚有些软，刘青峰手里拿出来铃铛晃了几下，叮铃叮铃的清脆声好似春风，一下子让恍惚;的精神清醒过来。　　梯子下面摔倒了不少的人，大姐坐在梯子上紧紧的攥着梯子上的护栏。　　还没等刘雅说话，刘念秀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回头看到几个孩子被刘雅给闷在怀里，眼眶有些发烫，真是吓死她了，幸亏都没事啊。　　刘雅拍了拍几个被吓到的孩子，刘青峰紧跟着走了下来，王永信在后面拦着后面的人，生怕再有个万一。　　“行了，你们几个赶紧抓着护栏走下去，快点的！”刘雅赶紧拍了拍几个孩子，现在可不是愣神的时候。　　刘青峰原本想把东西直接扔下去的，可是梯子下面滚了不少的人，没办法只能一手拎着，另一手进抓着护栏。　　刘念秀是一溜小跑跑下来的，然后又护着几个孩子下来了，赶紧摆手让王永信也下来。　　王永信扛着自行车，他坐船很有经验了，下船的速度也快，竟然最后和刘雅二人一块踏在土地上。　　“这些人要怎么办？”刘念秀皱着眉看着地上哀嚎的人们，这时候军人们也发现了这里有不少人滚了下来，他们护持着人们下船，然后就开始救助滚下来的人们。　　刘雅心里想着赶紧走，可是人命又如何能弃之不顾？　　“能帮就帮吧，这不远处就是火车站，旁边有不少的饭店之类的还有住宿的地方，咱们这群人护着他们一起去那里也耽误不了太长时间。”王永信也想救人。　　“那就救吧。”刘雅深吸了一口气，就当是积福了。　　滚下来的人还有散碎的货物都需要人帮忙，四个小的也帮忙捡东西，收拾货物，刘雅和刘念秀没有上手，因为这里面都是男人，她才发现这船上一共也就不到十个女人，而且还都没有手上。　　刘雅和刘念秀看着东西，然后又换成了刘念秀带着四个孩子带着东西先回去，现在有些乱，筐里放着一把刀，是刘雅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心里害怕又不敢说，活着的人她倒是不怕，就怕那所谓的古怪，然后她打听说那杀猪刀血腥重能压的住，这把刀就是那杀猪刀，刘雅看到上面闪过血腥气，但它并不是一脸懵所谓的法器。　　有这把刀在，娘五个回家这段路也就没啥好怕的了。　　刘雅陪着一起去送伤员，火车站旁边有这一营海军的医疗点，她背着一个扁担，百余斤的东西，走路一抖一抖的，吃着巧劲儿，跟在人群后面。　　‘轰隆’！　　远远的雷声惊起，刘雅有些恍惚，耳边再此传来淡淡的铃声，一闪而没。　　“吼！！！”　　好似巨兽咆哮，伴随着水浪拍打，这一声中刘雅能感受到其好似忍受着什么痛苦。　　雷霆与兽吼，刘雅心里出现了一个词——渡劫。　　她有些后悔自己没有翻看一下白婆婆留下来的书，里面肯定记载着一些东西，她原本想着去了东北再说，原本对其并不大在意，没想到今天碰到了这样的事，若非时间巧合，他们说不定船已经沉了，就看那雷霆的威力，若是打在船上，他们所有人都活不了。　　刘青峰回头看了下刘雅，见她脸色发白，将背后的人向上抬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天空，嘴唇动了下，只是未发出声音。　　这一次的事实在是有些颠覆人的思想，他们这些人小时候都是听着各种鬼怪传说成长起来的，所以对于这些未知的东西都有着莫名的敬畏。　　刘雅手上的罗盘转了两圈，传来一道消息：“三脉之龙，破而登天，福寿功德，绵泽百年。”　　龙！作为华夏儿女，龙的传人，龙这个字是再熟悉不过了，只不过刘雅不完全明白其中的意思，不过一个绵泽百年其实就足够让人鼓起勇气去冒险了。　　可是刘雅却犹豫了，她不是一个热血少女，在这个科学的时代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能力去获得百年绵泽，只不过饵食太过诱人，她有些忍不住想要上钩了。　　“轰隆！”　　“轰隆！！”　　“轰隆！！！”　　干打雷不下雨，这已经快进冬了，虽然气温还未到零度，可往年这时候都不曾下过雨，这奇怪的雷鸣已经引起了河岸人们的注意。　　尤其是住在岸边的人，看着水面上升起的浓雾和波涛，心里不由得犯怵，有那小心的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跑了，先去城里的亲戚家借住一宿，冬天出现这副模样，说是这大冬天要给你发大水怕是都有人信。　　人力在天灾面前太过渺小，惹不起还躲不起嘛！不少人都收拾好东西走了，而且是走的很快，和邻里乡亲的和在一起赶着驴车马车跑了，他们生活在岸边的大多是当初逃荒来的人，对这土地并没有太多的依恋之情，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以捕鱼为生，这口饭肯定是丢不了的。　　刘雅一行人赶到了医疗点，里面的人正在帮着附近的人看病，见着这么多的伤员，来不及问怎么回事，就赶紧去准备病床，这个地方空余位置不多，想要全部安排下来需要去借床。　　刘青峰和王永信去帮忙了，刘雅坐在凳子上揉着肩膀，看着医生护士忙上忙下的。　　火车站里的长凳有不少，现在也没什么可挑的了，将伤员都放好以后，刘雅便偷摸的走了出去，王永信和刘青峰与一位连长交代好了，便走了过来准备一起回家去。　　这才过了多久，天空上便黑云密布，雷霆滚滚，还有那寒风刮得人脸疼。　　可是他们还是准备回家去了，不然大姐和孩子还准不定如何担心呢。　　扛着等挨着冷，三个人原本不过十几分钟的路走了将近一个钟头。　　等到进了愿意，刘雅便感觉到一丝冷气钻入体内，然后左手的福寿坠中飞出一道热气直接扑向冷气，然后不断在体内乱窜，刘雅脸上的表情非常难看，等到进了屋，忽然觉得整个人泡在温泉里一般，冷气停滞不动，快去被热流融化吞噬，然后又回到了福寿坠中。　　“可算是回来了，可把我吓坏了！你们要是再不回来我怕是忍不住就要出去找你们了。”刘念秀脸色有些发白，几个孩子脸上都带着泪花，明显是哭过了，二猪扑倒刘雅怀里，热嘟嘟的～抱起来以后刘雅可算是缓过劲来了。　　“赶紧喝点姜汤，捏着鼻子往下灌。”刘念秀给刘雅端来一大海碗，二猪一看到姜汤就捂住了嘴，哪怕有红糖味儿他也不喜欢喝，太辣了，又辣又难喝！　　刘雅接过来红糖水，伴着稀碎的姜沫，慢慢的喝着。　　忽然一声巨响落在了院子里，伴随着几声震天动地的雷响，大人孩子们面面相觑，外面的天已经浓黑如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将孩子们塞进被窝里，四个大人谁都想打头，生怕其他人有危险，这样子的温情，反倒让几人心里多了不少的勇气，大门刚打开一道缝隙，呼啸而来的风几乎要把几人吹来，刘雅眯着眼睛说着门缝向外看，风吹的眼睛如针扎般刺痛，之间一道金光刺目，反而让刘雅的眼睛舒服了很多。　　僵持了一分钟，门外的风渐渐停了下来，四人决定一起打开门，然后就看到庞大的黑影横跨整个院子。…四人面面相觑，这传说中的东西出现在眼前是什么感觉？　　刘雅觉得自己呼吸都快要停滞了，有一种恐惊天上人的感觉，这是一条龙，其他三人眼中看见的是黑龙，刘雅眼中看见的是金龙。　　右手腕的灼烫让刘雅冷静了些，可是现在这幅场景应该如何收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