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涵瑾狠狠地攥着梁若晴的手腕,“我绝对不能允许让她有机会嫁到宴王府!” “表姐,你决定了吗?真的要毁了这门婚事?”梁若晴一脸严肃地看着她的眼睛问。 楚涵瑾摇头,瞪着双眼说道:“我不是要毁了这门婚事,我是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明明最初是我要嫁过去的,若不是我娘听信传言,怎么会便宜了楚涵嫣那个贱人。” “可是,这么做要付出很大代价的。”梁若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试图找到她眼底的退缩。 可楚涵瑾现在哪还有那么多想法,满心只有一个念头:既然楚涵嫣当了她的路,就别怨她心狠。“付出什么都好,只要能阻止,哪怕毁了她。” 她见梁若晴蹙眉,以为不想帮她,便使劲儿用手指戳着她:“你快点想办法,快点!” “这……”梁若晴一阵为难,勉强地开口:“办法不是没有,就是……” “就是什么?”楚涵瑾一听有办法,立刻收了手,改成轻抚,“快说来,表姐听听。” 梁若晴低头看着自己已经红肿的手腕,眼底一片阴暗,但很快她便抬头,故作为难地说:“就是有些阴损了。” 阴损?能有多阴损? 楚涵瑾一直被楚夫人保护得很好,那些真正阴损的事,她根本没接触过。她认为的阴损不过就是弄点药起起疹子之类的,“不要管损不损,我只要结果。” “表姐,这个办法,可能会毁了涵嫣姐姐。” “不毁她就毁我,快说!”只有阻止她嫁宴王,自己才有机会不是吗?人不是应该为自己考虑后,才能考虑别人吗! 看着楚涵瑾的跃跃欲试,梁若晴便心中有数:“想嫁进皇室,必须是冰清玉洁之身。若是婚前发现她与人有私,大肆宣扬,弄得身败名裂,那便绝了进王府的资格。” 楚涵瑾眼睛一亮,还是表妹有法子,“我们要怎么做?” 梁若晴看看屋里的丫鬟,又看看楚涵瑾。 楚涵瑾立即明了,当即便把丫鬟们都打发了出去,“你们都出去,没有吩咐不得进来。” “可以这样……” 间屋内没人,梁若晴将计划说给楚涵瑾听。 楚涵嫣在寺中祈福,就是个好时机。此时损她清誉最为容易,一方面派人跟踪随时报信,另一方面找个合适的人与她纠缠,只要时机一到,便由楚涵瑾带着楚夫人亲自去‘捉~奸’,场面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人尽皆知,这样便可搅了婚事。 “这样,可行吗?”她虽讨厌楚涵嫣,但还没到置人于死地的地步。在这个时代,清誉受损,严重地是会死人的。 “表姐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您想阻止她入王府当王妃,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她名誉受损,若不然,这婚事还是会如期举行的。”梁若晴见楚涵瑾有些犹豫,便再接再厉继续蛊惑,“若是您觉得对涵嫣姐姐有所亏欠,那等您成为宴王妃时,再好好待她,给她一生繁华荣耀便是。” 梁若晴此话说得那叫一个真切,仿佛她所献之策都只为着楚涵瑾能顺利当上王妃。 这一番话让本有不忍的楚涵瑾彻底心底放弃留存的善良,为了未来的富贵和权利,别说那个不亲近的亲姐姐,就算是搭上更多,也是可以的。就像梁若晴所说,大不了事成之后,厚待她便是。 “就按你说的办,”楚涵瑾拉住梁若晴的手,认真地说:“事成之后,表姐定不会亏待你的。” “瞧表姐说的,好像若晴是为了好处才帮助表姐似的,咱们可是嫡亲的表姐妹,我不帮您还能帮谁!” “你呀,向来就是嘴甜。”楚涵瑾终于放下阴霾,多云转晴,朝屋外喊道:“都进来吧。” “红柚,你去我妆台上把前些时日得来的那天红玛瑙头面拿过来,送给表姑娘。” …………………… 若安寺禅房。 楚涵嫣正在桌案前,翻看着从曹掌柜那里带回的账册。聚精会神,连绿盈给她端的茶都没心思喝。 “姑娘,您真要向曹掌柜学习经商吗?” “有何不可呢?”楚涵嫣仍旧看着手中的账册,没有抬头。 看见主子一心扑在账目上,绿盈不解的问:“您是未来的王妃,账册看得再好,那个宴王爷要是不同意让您抛头露面,怎么办?” 这个问题楚涵嫣从未想过,宴王是否会同意她插手商业。 绿盈这问题若是放在从前,楚涵嫣会毫不犹豫地说‘他会同意’,可如今的王爷看上去越发小气了,她还真不确定能不能被允许外出洽商。 宴王,其实是楚涵嫣最近最不想记起来的人,没有之一。 重来一次,目前为止的每一件事都是按照原来的路线在发展,这一点楚涵嫣很是满意。可是,唯有他,真的是唯有他变了,完全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了。 想当初的王爷,温文尔雅,待人有礼,让人觉得温暖。 如今的……唉,不提也罢,就像绿盈后来对她说的那些,那人的行径还真如山匪一般。 不能说这样不好,只能说好坏参半。 看他处罚楚涵瑾的时候,恫吓楚庭杰的时候,楚涵嫣还是颇为舒爽的。但是,与他同处一室,就觉得实在紧张,甚至手心都会冒汗,更别说她那颗跳动诡异的心了。这种感觉,是上辈子从没体验过的,让她极度不安。 “同不同意是他的事,做与不做才是我要考虑的。”楚涵嫣拉着绿盈的手说:“世间女子之所以会被休弃,皆因自己无能为自己做主,出嫁后只能靠夫婿过活,一旦所托非人,便是悲剧。你我皆为女子,未来的事情,我们一概不知,也无法预测。若此时不做些准备,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们还能靠谁呢?” “姑娘。”绿盈明白楚涵嫣说的,只知道她说得对,只是这么悲观的感觉,着实让她心疼。 “娘家?我们指望不上啊。” 楚涵嫣这番话,半点没错。楚庭杰夫妇是自私到极点的,一个拼命为仕途,一个全心全意为女儿。 而她只不过就是楚家随意可抛的棋子罢了,说不要就不要,说代嫁就代嫁。对,还有那个成天找她麻烦的妹妹,更是明里暗里地磋磨她。 就这样的娘家,谁敢回头! “绿盈,这些东西,不光我要学,你也要会。” 楚涵嫣的这句话,像丢进湖面的石块一般,激起层层水花,一下子就炸了绿盈的毛。 “我也要学这个?”绿盈惊悚地看着楚涵嫣和她手里的账册,坚定地摇头,“不行不行,姑娘,我不行的,我笨,学不会的。”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的事必然是要从你手经过的,如果你不懂,我们会被人糊弄的。” 绿盈一听,她要是学不会,底下人就会糊弄姑娘,那还得了,一咬牙答应了:“那,我学!姑娘,我跟您一起学,指定不给您丢人。” 看到她同意了,楚涵嫣也就放心了。 按理说,绿盈只是个丫鬟,会不会账目什么的,是无所谓的。但楚涵嫣想到自己娘亲的远见,想到上辈子宴王府的惨案,便不得不从现在就开始布置了。 安氏给她留下了程大娘和两个掌柜,以保她未来衣食无忧。 而楚涵嫣手里根本无可用之人,唯有绿盈可以相信,若是将来有那么一天她也要寻个托孤之人,绿盈是不二人选。 但是绿盈不似奶娘,她半点文墨不同,更别说算账张罗生意什么的,所以楚涵嫣才绞尽脑汁诱拐她跟着一块学。 达成共识的两人决定,第二天一早先去正殿拜菩萨,然后就直奔南街米行。 只是她们的预想太好,实际的变故太多,两个没有离家生存经验的人,着实容易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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