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桥头有个小院子,大门垛子上挂着一块油漆斑驳的大木牌子,昏黄的路灯下,依稀可以辨认出“桥头派出所”几个字。

方离原要去的地方在就在桥头派出所的隔壁,一个不大门脸儿房,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桥头面馆。

桥头面馆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佳美,格外扎眼,估计宋云来已经到了。

“是不是有点出乎意料?”

方离原甫一坐下,宋云来便笑着问道。

“宋大律师能看上眼的地方,面的味道一定不错。”

“还真猜对了!”宋云来笑吟吟地表示赞许,身上多了几分女人味,“你平时一日三餐都在晋阳大厦吃吧?要想真正领略晋省的面食文化,就得来这些苍蝇小馆试试。”

方离原这才四下打量起面馆的内部环境,四白落地的墙面,七八条方桌,食客们多是一个人,守着眼前一碗面,认认真真地吃着。

少顷,两碗面条,两碟小菜,一瓶啤酒便摆上了桌。

“趁热吃吧,边吃边说。”宋云来说道。

方离原的老家秦省与晋省一样,都是喜好面食,但是,区别又很大。

秦省人的心思不在面的本身,而是着眼在各种汤汁佐料上,以哨子面为例,面条大同小异,哨子则是一地一法,一地一味。

而晋省人对面食的喜爱则体现在面食品种上,刀削面、刀拨面、拨鱼、剔尖、饸饹、碗秃、栲栳栳等等,花样繁多,异彩纷呈。

秦省人是用嘴吃面,而晋省人似乎是用心吃面。

“材料送进去了?”宋云来突然开口问道。

方离原正沉浸在刀削面的美味中,被宋云来的一句话唤醒,她肯定不是专门请自己吃面的。

“嗯,送进去了。”

宋云来举起了手里的杯子,里面是满满的一杯啤酒,“来,喝一杯!”

方离原狼吞虎咽吃下最后一口面,又喝下一大杯啤酒。肚里有粮,心里不慌,安安静静地等着宋云来说出主题。

“这个地方我常来,从十来岁开始。”宋云来也放下了筷子,一小碗刀削面也见了底,“看见对面的派出所了吗?当年,那里的所长对我特别好。”

方离原瞅了一眼窗外,派出所的院子里零星亮着几盏灯,警察也都下班了。

“小时候,一旦在家里受了委屈,我就跑到这里来。那时候,河道还没断流,楼房还是新的,路也没有这么差所长就领着我在河边玩,饿了,就来桥头面馆吃面,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宋云来叫上自己,莫非是为睹物抒情添加一个听众?看着面前有些狼藉的面碗,方离原有些无语。李局长说得没错,因为家庭环境严苛,宋云来从小就是问题少女。

“所长是你父亲的部下吧?”方离原问道。

“算是吧,不过他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挺重情义的,不是一门心思想着能不能从我父亲那里捞点好处。”

“所长现在应该不在这里了吧?”

吃了人家的面条,方离原就得配合着对白。

“早就升官了,估计他自己都快忘了这里了。”宋云来幽幽地说道。

陆晓庄的事情还没整明白,现在又冒出了个派出所所长。

方离原暗自感叹,宋云来还真是个有故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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