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媞梅道:“这是什么膏药?名字听着真奇怪。”孙晢得意地笑道:“这药是老孙独创的,以黑参、僵蚕、鹿茸为君药,更以杏仁、桂枝、甘草等数十种药方为佐,置于炼丹炉中以巧法炼制三十六日而成,口服外敷均可,能治大疾三十六、小病七十二,起死回生也是家常便饭。就算病者真到了濒死的地步,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服下了我的黑参蚕鹿膏,便决计死不了,阎罗王也只好干瞪眼。”

忽的又停住了,故意惋叹:“我老孙这药在半个大唐闻名遐迩,可惜了你是西域女子,不知中原医术渊深海阔,远非西域可及。”法媞梅道:“好啦好啦,我见识短浅就是了,你快给程大哥敷药罢。”孙晢笑道:“老夫跟他并非亲故,怎能有肌肤之亲?不如你来给他敷药更好。”五老人人挤眉弄眼,老不正经地笑道:“老孙说得对!”

法媞梅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自己跟程在天相识以来,牵手、搂抱层出不穷,早已视作常事,但这时若亲手替他敷药,势必要揭开他的衣衫,见到他的赤身裸体。她既羞涩不敢直视,内心里又迫切想看,左右犹豫。

孙晢道:“小姑娘,还等什么?”法媞梅支吾道:“教规不许,不许我……”五老方才跟法媞梅闲聊,已然得知她的身份,这时一个接一个说道:“有什么忌讳的?你们俩是相好,日后他当了天方教教主,教规还不是由他说了算?”“对呵,等到那时,你叫他把教规全部改了,就不必守这些破规矩啦。”“不说以后,就说如今的戒律也是你爹定下的,你是他的掌上明珠,通融通融,权变一下,也未为不可。”

法媞梅正想辩驳,五老三下五除二,已把程在天的上身衣服解开,露出白净的胸腹来。孙晢揶揄道:“你再不替他敷药,天都要黑啦。”半推半就之下,法媞梅慢慢接过了孙晢的药瓶,拧开瓶盖,只觉药香扑鼻,和程在天的体香彼此相衬,大有异趣。

转头再去看程在天:他尚自昏睡未醒,整个人**着,胸前隐然有几处压痕,全身的汗滴至今未干,还散发出浓烈的汗味,但她却不觉臭,只觉香;不觉骇人,只觉迷人。孙晢道:“那些压痕便是他受伤之处,你把药敷上去就是。”

法媞梅双眼半开半闭,羞羞答答地给他敷上了膏药,就退开一边了。五老抚髯叹息,等这些膏药慢慢渗进他体内,才把他的上衣盖上。

程在天睡了不足一个时辰,朦胧中有股暖气在胸前通行,瞬息之间过肺腑、通脾胃、直达肾脏,很快体表温润、气血通畅,眼皮一动,人就醒了过来。法媞梅笑道:“程大哥,你醒了!孙先生的药果然管用。”

程在天感到胸中一阵温暖,轻揭上衣偷偷往里看,知道是孙晢的膏药起了作用,忙离床起身,对孙晢作了个揖,说道:“多谢孙先生的灵丹妙药!”孙晢道:“谢倒不必,老孙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已救过你一条命,多治你一次伤又何足道哉?”程在天道:“孙先生厚恩,晚辈一时想不出什么法子来报答。”孙晢道:“你若要报答我,就和这个小姑娘随我去春园,让她多吹奏几曲给我听,这笔便宜买卖就成啦。”程在天和法媞梅一同叫道:“好!”

八个人说干就干,下了楼便出发。除法媞梅外,其余人物个个轻功不俗,更何况程在天背上还悬着金光闪闪的宝剑,如此八人,于街巷阡陌之间极速飞奔,怎能不引人注目?沿路行人,惊惶的有之,奇异的有之,羡慕的有之。

正走得高兴,孙晢一拍大腿,叫道:“老糊涂了,不中用啦!”程在天问道:“先生所指何事?”孙晢道:“我们走的方向全然错了,你们都没瞧出来么?”程在天和法媞梅、五老细细一想,的确如此。他们原该向东边走,如今却朝西走了好几里路,真可谓是南辕北辙,白费力气。于是八人又匆匆回头,向东直走。

走不过半个时辰,孙晢猛地耳根一颤,摆手示意大家停下。大家正不明就里,只见孙晢又用六根手指逐一在耳垂处弹了弹,低声且又沉重地道:“七丈之内有人,功力极深,不可小觑。”程在天道:“这周围有人么?”法媞梅道:“快看!那边有个树丛,说不定有人呢。”

孙晢脸上露出淡笑,取出碧光镜向那树丛一照,同时急运内力,五道真气化作绿光,照得那树丛明晃晃的。法媞梅不以为意,心想:“那树丛本来就是绿的,你射出的也是绿光,哪能照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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