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就这样打响了。　　　　白笙笙觉得，这场赌博秦与非根本就是小瞧她了，只定下了个考到倒数第十一的位置。按照白笙笙现在的倒数第二算，顶多只用超过九个人，白笙笙就能轻松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区区九个人，其中一个还是高一泽小胖子，战斗力于是又减一。　　　　可等到第二天，白笙笙又把年级排名拿出来看，才知道秦与非用心之险恶，简直可诛——　　刚好就是倒数第十一位，竟然比倒数第十总分多出了整整一百分！　　　　一百分什么概念？　　就是说，只有她现在把数学突然开挂，考到150，才有可能超过这倒数第十一位。　　而对于白笙笙来说，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郁闷极了。　　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个赌，是一定要打。　　而且不但要打，她还要赢。　　只是一开始觉得能赢得轻轻松松，现在却必须打起精神，好好筹谋一番。　　　　谢小梅教给她做错题集的法子，她已经从最薄弱的数学开始进行。　　工程量很大，因为她的错题实在是太多，那天做了快一个晚上，不过才整理了三十道题而已。　　　　效率之所以这么慢的原因，她后来总结，是因为基础太差。　　哪怕是看着标准答案，也要花好久的功夫才能理解，甚至有些看了答案也不能理解。按照这样的效率，别说下次月考多考一百分，就是再下次，下下下次，都很困难。　　　　白笙笙坐在自己的小书桌前，不由自主发起了呆。　　　　魏不凡，他是怎么学习的呢？　　也是像谢小梅一样，每天都认真听讲，认真做笔记吗？　　然后课下肯定还偷偷做了好多课外练习题吧？　　想到这里，白笙笙忍不住把自己上次买的辅导书从书包里拿了出来。　　　　……　　时间过得飞快。　　眨眼就是另一个星期。　　　　星期一升旗仪式，全校师生都要穿校服参加，白笙笙也不例外。　　她因为个子高，被安排在班级的后排，跟一群男生站在一起，身后不远就是老师。往常老师们都很安静，今天却有些不同寻常，三两成队的在窃窃私语。　　　　“知道吗，三班有两个孩子，在国际奥赛上获奖了？”　　“是魏不凡吧，这孩子是真的厉害。”　　“对啊，就是那个魏不凡，一会儿校长要亲自给他们颁奖，还据说啊，P大已经看上了他，那意思是可以保送。”　　“哇，那就厉害了，他才高二啊。”　　　　保送？P大？　　白笙笙眨巴了好几下眼睛。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反正跟她这个学渣是没什么关系。　　　　但老师们都这样夸了，证明魏不凡是真的很厉害。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跟她没什么关系，但白笙笙还是觉得心里喜滋滋的。　　　　她掂了掂脚尖，想要把主席台上的场景看的更清楚一些。　　总算，透过重重人影，一眼就在主席台旁发现了正准备上台领奖的魏不凡。　　　　一眼就能发现，没别的原因。　　像这样，大家都穿着根本看不出身材的校服，理着不功不过的寸头，魏不凡的气质显得格外突出，整个人好像夜空里的星星一样，散发着光芒。　　　　白笙笙呆愣愣看着，一眼都舍不得离开。　　直到身后有人揪了揪她的辫子。　　　　“秦与非，你干嘛？”　　白笙笙被拽的一痛，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小声怒斥。　　“我还要问你在干嘛呢，一直盯着主席台。”　　秦与非在她身后说。　　　　“我看风景，不行啊——”　　“狗屁，那里有什么风景，我看，你就是在看那个四眼！”　　“……”　　　　白笙笙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秦与非等了半天，硬是没等到白笙笙的一句解释。　　一米八七的汉子也急了：　　“你说话啊，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白笙笙别扭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　　“你难道不觉得他很好看吗？”　　　　这次轮到秦与非说不出话来，直到升旗仪式都快结束了，都一言未发。　　　　仪式结束以后，大家纷纷回到教室。　　不管是老师还是同学，嘴里讨论的都是刚刚校长公布魏不凡保送P大的消息，显然，哪怕在尖子生云集的抚阳一中，P大也是相当的具有诱惑力跟挑战难度。　　　　白笙笙却没什么概念。　　她糊里糊涂惯了，根本对这些大学没了解。反正以她的成绩，也没什么可以选择的空间，更别提保送。　　只是，听同学们一起讨论，她倒也明白了些。　　　　原来保送就意味着，对每个人都极其重要的高考，魏不凡不需要参加了。　　　　因为实在是太过优秀，所以P大直接就录取了他。　　有同学颇为羡慕地说魏不凡等于直接解放，接下来的两年，随便玩玩，也能上全国第一的大学。　　连高考发挥失误这个可能，都不可能存在了。　　　　说不出什么感觉。　　反正白笙笙就觉得，这事儿一出，魏不凡好像离自己又远了点儿。　　　　第二节课间。　　班上的同学要么就还在学习，要么，就趴在桌上休息。　　总之，高二十班的教室里静悄悄的。　　　　白笙笙强忍着困倦听了一节课，只觉浑身酸痛，要去门口楼道里好好舒展一番。　　但奇怪的是，往日总是闹闹腾腾的秦与非跟小胖子，今天却一个赛一个的安静，尤其是背后的秦与非，突然哑巴了一样。　　　　白笙笙抱着关怀同学的态度，转过身用笔戳他胳膊。　　“喂，思考什么呢？”　　　　秦与非缓缓抬起头，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往日总是灵动着，今天却突然深沉、低落了下来。　　“在思考，我是不是长得很丑——”　　“……”　　白笙笙颇为无语的看着他。　　　　“是啊，你就是很丑。”秦与非的同桌看热闹道。　　“没错我也这么觉得！”白笙笙连忙附议。　　　　秦与非瞥了两人一眼，“滚吧，我要是丑，那世界上可能就没有好看的人了。”　　“那你还在忧愁什么？”秦与非同桌好奇问。　　　　说实话，白笙笙也很好奇。　　要知道秦与非这个人，她再了解不过，宇宙第一的自信，一直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帅哥，什么金城武吴彦祖都要靠边站。　　今天竟然破天荒怀疑自己丑，完全就不像他会说出来的话。　　　　而且平心而论，秦与非长得真不丑。　　不说别的，只从这个身高体型，就已经秒杀掉一大片瘦弱宅男。　　更别提秦与非还遗传到了他妈妈的好五官，浓眉大眼，五官标准极了，有好几次走在路上，都有星探拦住，问他要不要进娱乐圈发展。　　　　或许审美这玩意儿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但白笙笙觉得，秦与非就属于那种，人人见了都得说一句帅类型。　　除了她自己——　　她才不想让这个大猪蹄子更加膨胀！　　　　“我就是搞不懂，我这么好看，你不看我，竟然去看那个魏不凡，是不是视力有问题啊，要不我们今天放学再去中心医院，找叔叔给你看看？”　　秦与非忿忿不平地道。　　　　白笙笙也没想到他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才这么疑惑。　　当时，也就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罢了。　　而且魏不凡好看，跟秦与非帅，根本就不矛盾不冲突啊？　　她实在是找不出秦与非突然不满意的点。　　只好道：“你俩是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不就是我比他更帅一点，而你瞎吗？”秦与非抱着双臂，高冷地挑眉。　　白笙笙被这个态度气的不轻，本来想说各有千秋的，张嘴就变成了：“当然不一样啊，人家学习好，你是学渣，再好看的学渣，也比不过学霸。”　　　　秦与非被说得半天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了，只觉得心里一股无名的火气窜了出来，一下子到了头顶。　　他扭头，立刻拽着着同桌的校服袖子问：“她说的对吗？”　　　　同桌被秦与非小豹子般的眼神看着，本来想说对，最后临时求生不能发作道：　　“不对，学习跟好看，是两个范畴。”　　秦与非满意的放开他的袖子，扭头挑衅地看向白笙笙。　　“听到没！”　　　　白笙笙冲他吐了吐舌头：　　“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哼，学渣！”　　　　秦与非气的简直想跟白笙笙打一架。　　　　但他又怎么舍得真的打，连用手吓唬都没敢，只一个人憋着气。　　越想越气，课完全听不下去了。　　　　后面的两节课，他都没上。　　班长跟老师报告说秦与非上课期间直接背着书包就走人，老师心领神会，竟然也不追究，只冲班长挥了挥手，说随他去。　　　　随后，给秦与非家长打了个电话。　　　　整件事好像就这么随着秦与非的败退风平浪静过去。　　直到某天，小胖子惯例找俩人看漫画，白笙笙打赌要学习他知道，但没想到去找秦与非的时候，他竟然也抱着一本英语书在看。　　　　“别打扰我，我也要学习了。”　　　　小胖子：？？？